日头当空,我和炮仗跑的满身是汗,跟着前面那小子在山里转了大半天,都没有追上,每次总觉得快要追上的时候,这小子就突然消失了,随后可能是从我们身后出来,或者是侧面,总是摸不准他是怎么走的。

如果不是我的听力现在要比常人强出不少的话,早就跟丢了。

“这小子太他妈能跑了。”在又一次跟丢了之后,炮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着身上的汗,说道,“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吧,一般人不可能撞我撞的那么疼。”

“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怎么没说。”

“别吱声……”说话间,我又一次听到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旁有声音,这声音好似是人的脚掌踩踏在树叶上发出的,我示意炮仗收声,最后仔细听了一下,发出声音的那人,似乎知道我们已经察觉了,声音随即便消失了,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若是我们第一次跟丢的话,我肯定会将这声音忽略掉,还好那人之前应该也小瞧了我们,没有这般注意,才没有跟丢,现在有了先前的经验,我知道那边肯定有人,因而,便示意炮仗过去。

炮仗摸出了弹弓,弯着腰,慢慢地挪着步子,肚皮都擦着地面,蹭了一身的土,我跟在他旁边,看着他的动作难受,忍不住拍了他一把,骂道:“行了,别装耗子了,好好走。”

“我这不是怕被发现吗?”

“行了,就你这么大一坨,别说他了,是个人就看得见。”我说着伸手指了一下那为脖子树,说道,“这家伙很邪门儿,估计躲在那个树洞里。”

这歪脖子树,我和炮仗儿时是经常来玩的,这树也不知活了多少年,长得十分粗壮,主杆我们和炮仗两个人合抱都保不住。

树冠十分的茂密,小时候,我们没少爬上去趟在那歪脖子处乘凉。

我记得,在树杆的底部,贴近树根的位置,有一个树洞,从树洞里钻进去,可以直通树杆的中间部分,当年十多岁的时候,炮仗还是个小胖子,进那个树洞问题不大。

但是,成人想要钻进去,是不太可能的,不过,那人一路上诡异的行为,让我觉得他钻到树洞里的可能性,应该还是不小的。

这半天的追赶,让我怀疑,这家伙甚至会传说中的缩骨,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他每次匪夷所思的躲藏。

因而,我和炮仗两人直接就朝着树洞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果然看到树洞边缘的杂草有被人压过的痕迹,炮仗比我靠前一些,回过头来,对我微微额首。

我们两人分别站在树洞的两侧,却不知该怎么办,这树洞的洞口有很多杂草遮挡着,看不清楚里面,而且,树洞的位置太过靠下,想要看清楚是不是有人藏在树洞里,还得先分开杂草,再爬下来探头进去才可以。

我们两个对那小子并不了解,谁知道我们贸然探头进去,会不会遭到他的狠手。这一路上的遭遇,已经让我和炮仗下意识地将这家伙当成了危险人物,因而,丝毫不敢大意。

炮仗用力地踢了踢树杆,道:“要不,咱们来把火,直接烧他娘的,看他出不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别,咱们还不确定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即便是偷了东西,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这个时候,我其实有些后悔追过来,我们现在自己的状况还没弄清楚,结果追人追了大半天,弄得现在进退不得,真是得不偿失。

但是就这样丢下,回去的话,我又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