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点燃了打火机,同时从包里摸出了一个水壶来,这水壶是那女人留给我们唯一的一瓶水了,一路上我想喝一口,他都没给,我不知道他这时拿出来要做什么。

却听炮仗喊道:“你快找手电,我顶一下。”

这里太过黑暗,打火机的光亮根本无法满足我们的需要,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块地方,对于那些虫子的动向,我们只能凭声音来判断。

手电筒的确十分的重要,我当即点头,也不说话,连忙往出刨手电筒。

炮仗那边大声咒骂着,似乎是给自己壮胆,但那些虫子的爬行声,却是越来越近,突然,炮仗猛地喊了一声,我的眼前骤然一亮,我急忙回头,却见炮仗正拿着水壶对着前方的虫子泼。

没泼一下,火苗便骤然长高一些。

我顿时明白了炮仗为什么不让我喝了,这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汽油。

此刻已经有两条虫子被点燃了。

这虫子似乎不会叫,但身体翻滚之下,蹭得周围的白骨都燃起了火,另一条略微粗壮一些的虫子,更是身体乱甩,地上已个燃烧的头骨被摔飞了起来。

从我的头顶“嗖!”的一下就飞了过去,惊出了我一身冷汗,这东西太他妈吓人了,如果不是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便光是刚才从我头顶飞过去的那个着火的骷髅,估计都能把我吓晕过去。

我整个人呆了一下,炮仗却喊了起来:“我的程大少,您老他妈的倒是快点啊。”

我急忙又低头去挖手电筒。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们两个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这样做,也只不过是图死挣扎,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就是把手电筒找回来,照亮了周围,又能怎么样?这些虫子明显是不怕光的,最后还不是给他做了点心。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闪现了一瞬,便被我抛开了,人在这个时候,总是要做些什么的,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还有一丝侥幸,亦或许只是用这种无畏的举动来压下心中的恐惧。

总之,我的手没有停下,还在没命地刨着眼前的白骨。

手掌不知什么时候被断骨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和刺痛,让我多少清醒了一些。

终于,手电筒的光亮穿透了覆盖在它上方为数不多的骨头,落在了我的脸上,我心中一喜,急忙加快了速度。

覆盖在手电筒上最后一块骨头被我拿开了,我伸手朝着里面去探,正要将手电筒拿出来的时候,突然,炮仗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猛然碰了我一下。

我的手一滑,抓向手电筒的手,直接压了上去。

手电筒向里面一缩,竟然滚落了下去,不见踪影了,我的脸色一变,转头望向了炮仗,却见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一片乍白,几乎没了血色。

我忙问道:“怎么了?”

炮仗舔了舔嘴唇,笑了一下,平日里那贱兮兮的笑容不见了,此刻的笑容是那么的苦涩:“程诺,表哥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