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清莹莹地,透着冰冷的煞气,肯定不能淌水过去,又没有小船。

“不用过去,看我的手段,”方浔自信地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罐,里头放出个飞虫来。看他拿着两个黑米粒喂了,飞虫咬着一根细细的黑绳,飞过了水潭,落在沙丘上。

“不是说飞头蛊很罕见吗?怎么这虫子也会飞?”马九千问我。

我怎么知道?方浔忙着操控虫子,田不黄说了几句,“这是一种飞蛾,不是毒虫,没有杀人的本事,一巴掌就能拍死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说话啊,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看。”

田不黄打了个哆嗦,“可能是这儿太冷了吧。”

我和马九千都没有觉得冷。

“可能是错觉吧,咱们摘了花赶紧走,不能多待。”

方浔又拿出一个陶罐,把里头的黄色粉末撒的远远地,尽量地远离了我们和沙丘中的一条直线。

飞蛾到了沙丘上,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黑绳上沾着一朵红花。因为变沉了,所以拖在水面上往这边过来,我有些激动,这就是鬼染红花?

没等我看清楚,水面波地荡起涟漪,红花嗖地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马九千叫起来。

我睁开天眼,看到一条银线游走了。

“没事,这是水里的一种银鱼,也喜欢吃鬼染红花。这鱼凶得很,活人下去就会被几百条围上来咬死,僵尸也过不去,所以鬼染红花才难得。”

方浔继续往水里撒着黄色粉末,我看到一条条银线追逐着,远远地游开。原来他是用鱼饵把银鱼给引走,没经验的人肯定不知道这个巧妙的法子。

飞蛾又采了一朵鬼染红花过来,结果半路还是被银鱼给吃掉了。

马九千跟我打了个眼色,我眨了下眼睛,就把阳珠给了他。他说道:“来,陶罐给我,我来给你撒,你去操纵飞蛾。”

他力气大,撒的远,把银鱼引得远远地,果然第三次就成功了。

我拿着鬼染红花,这花有五瓣,里头纹路纠结成一个鬼脸,看着像是在笑,还散发出一股诡异的甜香。

我眼睛立马有些晕了,仿佛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我脑袋一晃,回过神来,田不黄正准备拍我呢,有些惊讶地说道:“你的魂力可真是强,居然能抗住鬼染红花的诱惑吗?我还准备拍醒你呢,别盯着看,它就是靠这招来捕猎地。”

真是邪门儿。

“一朵够了吗?”

我说道:“不够,把对面都给采光了吧。”

方浔没有说什么,点头照做。一只飞蛾来回三趟,就累了,他又拿出一个飞蛾,继续去摘花,总共五个飞蛾都累坏了,一共采来了四朵花。

他见我沉着脸,解释说道:“虽然有方法,可也是要碰运气地,能采到四朵已经不容易了,而且对面一朵也没有了。”

我问他这花要多久才能开。

“恐怕要三年左右。”

这么快啊,那就留不得了。我就问了:“有没有法子把鬼染红花给毁了?”

田不黄吃了一惊,说道:“这,还是留着吧,毕竟也难得的品种,哎,算了。”我看着方浔说道:“你有法子采花,蛇老兰家里肯定也会,留着也是个后患。”

“很难。”

那就是有法子喽,等着我开条件了。方浔说道:“田叔跟我说,你是阴阳会的第一,而且来头很大,身边还养着一个鬼王。”

这牛皮吹地,我哪有什么来头?不过其它倒是真地。他咬牙说道:“我可以投靠你,我现在还在上大学,本事还不够强,可是我早晚会越来越强地。”

为了取信我,他还拿出一本书给我,“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上面有很多蛇老兰家的法术,我跟着学,早晚会变强地,我把这本书也给你。”

收下这个小子,肯定就会跟蛇老兰干上,但是蛇老兰能跟玄阳真宫的高层联姻,将来说不定也是个绊脚石,我点点头,“行,我答应你了。但是至少不是现在,不是这个时候。”

方浔大喜,说道:“我等得起。”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古怪的笛子,有些缅怀道:“这是我娘留给我地,只能用一次。”他放在嘴边呜呜咽咽地吹起来,像是幽鬼啜泣,沙沙地声音响起来。

很快,旁边的水潭动荡起来,晃起一阵阵涟漪,底下爬出一条硕大的黑影。等它爬上岸来,我一阵恶心,这像是一条巨大的蛆,身体一节节地,两端都是恶心的口器。

“好厉害的虫子,这恐怕要几百条人命才能养出来。”

它冲我们一声咆哮,恶臭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