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为我而牺牲,从此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一个叫做画中仙的人,从此便再也没有了那个可以疼爱和容忍玉儿的所又不是的人。他离开了我,他食言了,他无情的将我一个人丢在了这悲痛的世间。

他待我太过于残忍,画中仙,我玉书此生此世最爱的人,我明明记得他曾经说过这一世不会再负我,可他为何要这般不顾我的感受而离开了我。

无端坠入红尘事,惹却三千烦恼丝。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所幸有东华帝君和紫云仙人等众仙家最后的力挽狂澜,终于这封魔台没有被魔物完全倾倒,此时众仙将它们再次赶回里面,再次想办法重新建立第八根天柱还是能够将他们封印得住的。

只是这逃离封魔山的魔物又不知道要去祸害多少的生灵了,亦不知还会有多少的降魔人会和我这般落得如此凄惨的命运,他们终究是苦了。

不管如何,上仙已经离我而去,那么这人世间的一切又从此再与我有何关联?

这个满目疮痍的人间,从此便再也与我无关了吧。所以这些逸出的妖魔,它们爱如何便如何,统统都与我无关。我已经心如死灰,都说哀莫大于心死,然这死了的心又有谁可以去将其缝补?

然而我是可以避开这个责任而不谈,但是上仙最后临终之前交代我要为他完成的事情我又岂能忘记?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从来一直跟我说过,他说他想要重归封魔台。既然要重归封魔台,那便需要有封魔台的存在,如若封魔台被魔物彻底摧毁,那他的愿望又如何谈起?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答应他,重建封魔台。他对我食言,但我不想对他食言。悲不自胜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我这人最为脆弱的了,所以又如何能够不哭肿了双眼。

我已经为他哭了三天三夜,封魔台处冰雨狂妄,直将我淋了三天三夜。

记得他说过他最喜欢听我为他弹奏,记得他说他最喜欢的便是我的降魔曲和那一曲秋风悲画扇。于是我便在此不顾风雨击打,为他续弦了三天三夜。

这世间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是比我还要悲痛的了。因为我不但失去了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我更是失去了上仙。我等于失去了一切。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我早已不顾自己的死活,一定也会让自己陷入死亡之地,去逃离和躲避这些悲惨的事情。

对于已经被众路神仙将赶回封魔台的魔物,倒是可以有办法将它们永远封印。只是这个这个办法非我莫属,我本就是五千年之前伏羲上神既定了的宿命的人,此时又怎能违背自己的宿命呢?

我是玉流笛,我便是神器,还有我手中的伏羲琴更是如今世间唯一所剩下的上古神器,只有将它与我作为第 八根天柱方能修复封魔台,而且也必须如此我的宿命才算能够完成。

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我的宿命被人扰乱,可我并不恨那个扰乱了我宿命的人,因为我从来不后悔将我的命运赠予了他三千年。只是这三千年之后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过于昂大,只有我的生命结束了,这世间的太平才会回来吧。

东华帝君再劝我说道:“你真的已经想好只为他一人而不顾苍生性命了吗?”

我是欠天下苍生三千年的太平,我欠他们无数条命,我欠他们永远也还不清的悲离,我是需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他们,但所谓的还绝不会是这个时候。

玉书扇沾染了上仙的鲜血和我的泪水,此时似乎有些通灵的作用,它就在我面前静静地看着我,而我也以沉寂的目光相还。

记得东华帝君曾说过玉书扇本就是上仙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只要玉书扇不毁,我便能有希望为他重造血肉之躯,

我还记得,自上仙魂飞魄散的这个月里,我一边哭泣,一边听闻东华帝君说起在远古时期的神州大陆上一直流传着一种叫做“收魂术”的法术,据说此法术可以用来收集任何破散的魂魄,或许能够将上仙复活,于是我便打算一试。

只是如今的封魔台非得需要有我的牺牲方能重建,所以我需要在苍生于上仙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深爱上仙,我自认自己是个私心极重的人,若真的需要我做出任何决定,那么我便毫不犹豫的选择让上仙回来。

于是我轻抹了一把泪水,对东华帝君说道:“曾经我以为我的出现便只是意味着注定的天命,但现在回头看来一切都只是我的天真,我的出现原只是为了他一人,而他就是我的天命。”

东华帝君心里面十分清楚我说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于是便也不好再继续阻拦和劝说我,但他却与我约定说道:“本仙可以应允你暂时违背天命,但你必须答应本君如果你不能在这限定的时间之内寻得救回他的办法,那你就必须遵守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