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锤似电,佳人如虎,朝阳恰在此时蹦出了东方天际。花家宅邸所在乃是洛水之岸,其地势平坦,少有遮拦。那初升朝阳之光照耀中,花满袖携金锤上的暗风之力狠狠地砸在了李道玄的身上。

仰躺在地的李道玄将暗元之力遍布全身,那花满袖挥舞而出的力量便全部消融于这同种之源中。小小的金锤此时锤击下去就如蚊虫叮咬一般,更何况李道玄身负的金刚六体神通。

在花家人眼里,却是看到了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往日那提着金锤便可以劈山裂石的宗主,今日奋力挥舞手臂,道道金锤击打的少年却是意态悠闲。在宗主那恐怖的锤打下竟如挠痒痒一般的毫不在乎。

难道这少年的身躯,比那高山还要壮,比那金石还要硬么!

在花家诸人惊骇莫名的眼神注视下,李道玄慢慢的站起身来,伸手捏住了花满袖还在疯狂捶打的金锤,微一用力就将锤儿夺了过来。

这锤儿虽小,但沉重如石锁,果然是有些门道。但花满袖为之依靠的暗元之力在李道玄面前失去了效果,这锤儿再重也成了玩耍之物。

李道玄手提金锤,伸手抓住了还在拳打脚踢的小女人。他不用灵力,只以本身力气抬手就将这娇小的女人捉了起来。

前方的花卿语脸色变了好几次,但在这个关口却始终未出一声。李道玄提着花满袖,迟疑的望了一眼那呆立不动的花卿语,心道你的女儿就在我手中,为何还不认输。到了这种地步,难道真的要我动手伤她不成。

花卿语此时表现出来的神态却是奇怪的很,既有几分焦急,但更有几分犹豫。

李道玄手间用力,提着花满袖,右手金锤缓缓举了起来,冷声道:“花姑娘不认输,难道卿语大人也不认输么?”

花满袖被李道玄捏住了脖后的软骨,顿时身子软了下来,因为太过娇小,看起来就像捉着一只猫儿。

花卿语眼望李道玄手中的金锤,嘴角颤抖,终于叹了一口气,颤声道:“我们输了……”

“等等!”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花卿语的话。李道玄抬头望去,只见花家木楼之上几个鹤发老者之后走出了一个老太太。

这老人家身披彩霞肩绸,一身黑色对襟长裙,那裙摆上还绣着朵朵白梅花。如此鲜艳的装扮却是一副苍老的面容,只她手中拄着的一支拐杖闪着青色光泽,看起来不是凡物。

老太太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花卿语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生个没用的女儿!”这一句话说出来,那花卿语就低下了头,小声道:“娘,孩儿对不起您,但袖儿在他手里,咱们……”

老太太那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丝冷笑,压着嗓子沉声道:“你给老身滚到一边,谁说咱们花家输了,老身看来还是没输的。”

她说着已走到了李道玄对面,微微抬起眼皮,办冷不冷的说道:“这位大人,你不过打败了花家一个小辈,就当我花家没人了么。”

李道玄眼观场中形势,总算明白过来,感情花家管事的还不是这位花卿语,而是这个老太太。

他轻轻放下花满袖,掂量着手中金锤,淡淡道:“老夫人这句话可说得没意思了,咱们刚才约定好了,若是我赢了花姑娘……”

那老太太一顿拐杖,大声道:“大人刚才乃是与犬子的约定,不是我花家与你做出的赌约,算不得数的。”

李道玄沉默下来,一股怒火在胸中生起,这花家看起来也是个大家族,但这当家的老夫人也太过强词夺理了。

那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温博生也不禁怒声道:“洛阳花家好大的名声,竟然是这等不讲理的人家!”

老太太两眼一翻,白眼珠子现出不屑之意:“花家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老身乃是花家之族长,现在就夺了这花满袖的宗主之位。那也是合情合理!”

李道玄手中金锤悬在花满袖的脑袋上,微微晃动着,摇头道:“难道你练自己孙女的命都不管了么?”

花家老太太站着不动,白眼珠子再次翻了起来:“她输在你手里,那是修为不行,自该受些惩罚才是。”说完这话,竟然伸手一指:“大人若没有其他事,便可以滚了!”

温博生被气得两颊颤抖,抬手就要发令,李道玄止住了他,沉声道:“今日算是栽了,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人家,本来就该亮刀子,我却与他们理论起来!”

温博生冷笑道:“花家怎么了,在洛阳境内,大唐之土,要反了不成,我看谁敢拦我等!”

那花家老太太阴声冷笑起来,颤巍巍走到花卿语身旁,挥手甩了他一巴掌,口中怒道:“这些年花家没少给你这蠢才出力,如今才做到御史的职位,活该我们花家被人家欺负,当年你爷爷还在的时候,花家还怕这几个杂头兵么!”

花卿语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连声称罪!

李道玄便问那温博生:“花卿语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