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静听吟唱之声,走向了弘文馆中。此地竟然没有禁卫守护,他心中诧异之时

就听到前边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李公子,您随着我来。”

李道玄侧身看去,秦国公正站在两块青石的夹缝之处,身子露出一半正对着他招手。李道玄急忙走过去,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弘文馆四壁之下深陷三分,竟然是绕着这四方馆外构成了一个四方渠。

这四方渠上盖着厚厚青石板,板上列有箭洞。秦国公笑眯眯的站在宽广的沟渠中。

李道玄看着沟渠中一队队黑甲禁卫军,不禁咂舌。

他入了这环卫四周的沟渠,见秦国公悠闲的站在里面,对李道玄低声道:“公子,陛下就在馆中,正观这踏青文会大战呢。那曼罗馆不知从何处请来一位鬼才,写的诗那是一个好啊。“

秦国公连说那曼罗馆的诗人诗写的好,却说不出个怎么好来,最后砸吧着嘴说道:“我看那,比太白先生好。也比那个王摩诘好。”

李道玄跟着他自四方渠中绕着圈子,听这位老将军兀自悠闲的说着什么踏青文会,

便拉住他的袖子,沉声问道:“老将军,玉真公主在何处?那太子的事情。”秦国公停住脚步,也是沉声道:“公主殿下就在陛下身边,至于太子事,陛下也已知道了。”

此时前方绕着的沟渠中现出一个盘旋上升的滑梯。秦国公指着那密道出口:“公子

沿此上去,这弘文馆的防御是无懈可击的,陛下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李道玄没有立刻就上去,对着秦国公摇头道:“如今的长安,有哪个地方可以防御到无懈可击呢?”

秦国公望着上方,没有跟他解释,却忽然说道:“陛下对于此次文会十分重视,三

月过后就要开春科。咱们陛下说过,天下人才,皆要笼入袖中。”

李道玄没说话,缓缓的走了上去。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太子的事,他就安心了。现在他心里反而被拓跋明珠之事烦恼起来。

李道玄顺着软梯走上去时,看到萧狄正站在一侧,这位萧大人身旁却是一个赤黄华冕罩着。那赤黄华冕状如伞盖,盖伞上垂下丝绦万缕,遮住了华冕下的人儿。萧狄转头见到

李道玄自密道中走了出来,急忙侧身弯腰对华冕内说了几句话。李道玄抬头望去,这四方弘文馆的小广场上共坐了四块人。自己所站的地方正是最为尊贵的北方,朝南望去却是金风细雨楼,曼罗馆,以及望仙阁,这些参加踏青文会的人。

李道玄已经知道这华冕之下坐着的便是这大唐的承玄皇帝,在看自己左首方位坐满

了文官,右首方坐满了武将。这左文右武气势昂然。武官皆挺剑而立,那花朝节的主持者魏王殿下坐在武官之前,漠然看着场中。文官却是盘膝而坐,杜玄风跪坐在首位。

李道玄的视线望向了那场中,此时场中寂静无声,只有一个赤足少女捧着一卷古书,在弘文馆的小广场上来回走动。

那在场中捧着古书走动的少女双足如雪赛霜,身着大红衣衫。只因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模样。

一道清亮的吟唱之声却在此时传来:“玉面耶溪女,青娥红粉妆。一双金齿屐,两

足白如霜。”

李道玄打量着那赤足少女,很久后才认了出来,原来却是莺歌。

他看着莺歌走着四方步,知道这是金风细雨楼在表演今日的文会节目了。果然身旁

那华冕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两足白如霜,这定是太白先生的手笔了,天然无雕饰,一个霜字引人遐思呵。”

这是玉真公主的点评之声,承玄皇帝身侧的一个礼部官员不多时就高声喊道:“玉

真殿下赏!一千金并锦绸四百匹,礼来!”

伴随着这句礼来,便有一排太监捧着锦盒一路小跑,送到了那金风细雨楼的人群中。李道玄望着那莺歌捧着古书退了回去,就听到身旁礼官大声道:“本届花朝节文会三比,圣帝千秋,着魏王代笔出题!”

这句话是说要魏王代陛下处今日文会赛诗的题目了。

那武官阵中的魏王恭敬的站起来,遥遥向着赤黄华冕叩拜,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

了华冕附近,也都看到了站在华冕之前的李道玄。华冕之中一支金色大笔被抛了出来,萧狄接过那金色大笔,再次抛向了魏王的方向。魏王接过半空飞来的金色大笔,便有两个太监合力展开了一张宽大的白纸卷。

趁着魏王出题的这个时间,很多人已在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他们议论的正是那忽然出现的李道玄。

有认识李道玄的人都已皱起了眉头,不认识之人很快也打探清楚了。从未有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