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就坐在这府车里,这木制马车外重帘垂饰,车内的光线十分黯淡,李道玄转头看到了这位妙丽道姑的侧面。她已经不是道姑打扮,穿着青色的环胸罩衫,在前胸抹开了一弯白腻的肌肤。

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鱼玄机都和李道玄见过的女子不一样,不论是那一种天生风流的姿态,还是书香才蕙的气质。但在这个狭窄的府车里,两人相距不过几尺之间,李道玄却感到了这女子身上另外一种独特的诱惑力。

“玄机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李道玄奇怪的心中并没有什么诧异感,只觉得一种意外相逢的温馨。

鱼玄机盈盈一笑,却自车座前的一尊香炉中摸出一块温热的棉巾,侧身细心的擦拭起李道玄的额头。

李道玄下意识的想躲,却被这女子拉住了身躯,鱼玄机口吐香兰,柔声道:“公子,您以后就叫我薇儿吧,玄机是我的道号,我原本叫做鱼幼薇的。”

此时府车已经飞驰在索道之上,蜿蜒的滑行之中,车内是如此平稳安宁。李道玄只挣扎了一下,便放松了身躯,任鱼玄机温柔的擦拭着自己面上微尘。

鱼玄机放下了棉巾,又弯腰自车座下捧出一个小小的银盒子。她弯腰时候,环胸罩衫垂了下去,李道玄自侧面清楚的看到了半只小巧的鸽乳,如竹笋倒垂,笋尖翘起顶着衣衫之上一抹凸起。

鱼玄机已经打开了银盒,拿出了一柄乌木小梳,身子靠在李道玄身上,解开了他的发髻,为他梳理起来。

或是感受到了李道玄的紧张,她愈发的将身子靠了进来,梳理发髻之时,一根柔软小指漫不经心的翘起,刮着他的脸,檀口轻启,一口气吹到他的耳边,口中软语香甜:“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薇儿以前曾为侍妾,公子何必如此紧张,其实那抱玉抚香,心儿颤颤的不是您,却是我呢。”语声娇媚如水,似恨不得将他融化了去。

随着她的动作,那虽不够丰满但翘挺的小胸压住了李道玄的右手臂,木梳动作间,隔着衣衫摩擦着他手臂上的肌肤。这已经赤裸裸的暗示与诱惑了。

李道玄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鱼玄机的头上,将她慢慢顶到了一旁。长出了一口气,挽好发髻,双目四转一瞧,再伸手捏断了那藏在府车窗下的一段暗香。

有着催情作用的茶罗曼香被他捏断后,面沉如水的李道玄掀开了车窗,春日清晨的凉风冲进了整个车内,冲散了一车的春情。

鱼玄机低呼一声,被这突然的凉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李道玄望了她一眼,摇头道:“玄机姑娘,你是玉真殿下的侍从,道玄对你很是敬重的,上次我见姑娘心念若灰,似有出尘离世的修为,为何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鱼玄机挺直了细长的脖子,双手轻轻拉起了罩衫,挡住了胸前白腻,那原本柔媚的娇态换做了一山高雪,带着凛然的冰姿。

她微闭双目,似乎很是满意,却说道:“玉真殿下已将我卖入了洛府,并命我贴身服侍公子。公子说的不错,玄机早已没了逐花迎笑,款席争春的心,原期望着能陪玉真殿下一起离世修道以求长生无忧,但世事难料,殿下却又给我了这个为难的任务。”

她转头双目定定的望着李道玄:“我临来之时,殿下曾言道,侍公子如待主上,但有所求无所不影。玄机便在这车中无礼于公子,是为了试一下您,若公子有轻薄之意,玄机既不能抗殿下之命,亦不愿委卑贱之身,那只有举掌自裁一条路啦。”

李道玄听她说得斩钉截铁,摇头道:“玄机姑娘你也太偏激了,以你的绝世风姿,便有轻薄之举,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你还点上了这根暗香,岂不是多此一举。”

鱼玄机冷笑道:“若是心智坚定之辈,又岂是区区迷香能诱惑的,能让如今这个鱼玄机相随依靠的男人,非人中柳惠则不能。”

李道玄头疼起来,深感无力。两人都是端坐不动,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洛府很大,这府车还在滑行之中,李道玄咳嗽一声,转头望见了鱼玄机白腻脖颈上十分显眼的一圈儿红线印记,便轻声问道:“鱼姑娘,你脖子上的红线印记是从小就有的么?“

鱼玄机面色低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公子有心了,这是当年玄机被砍头时留下的痕迹,这些年来一直留着,也算****警醒着玄机。“

李道玄吓了一跳,不禁多看了几眼。

鱼玄机笑了:“公子想知道为什么?“

李道玄现在被她弄得进退不自在,只得说道:“车中无事,闲聊闲聊。“

鱼玄机望着窗外飞驰的山色,缓缓道:“昔年玄机曾托付于一个男子,奈何命中无缘,被那狠心男人送到了道观里,那段时间玄机自暴自弃,放荡于花红柳绿之中……“

她还未说完,府车忽然停住了,便听脚步声响,一群人站在了车外。

车门被打开,鱼玄机叹了一口气:“咱们下车吧!”

下了这府车,眼前便是一群花花绿绿的丫鬟婆子并小厮管事者,齐齐站在车前,见李道玄下了车,齐齐跪倒,拜道:“见过李大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