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下午的光景,顾秋澜和秦慕川两人便消失了。登州府衙内,裴义听着巧云的禀报,气得当场摔了茶杯。咆哮:“她要做什么?!那是国公府的嫡子,还是独子!就这样被她给带走了!!连一队侍卫都没有带?!简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到还记得让你来告诉我一声?啊?!我且问你,她把人带哪儿去了?!”

巧云用那张万年冰山般淡定的脸顶着裴义的怒火,平静道:“我只奉命去请大夫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她。于是她顺便让我带句话回来,具体详情如何,我也不知。”

“正巧?!顺便!!”裴义的怒火一窜三尺高,“那个混账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亲叔叔放在眼里!”

巧云沉默不语,任由风吹雨打,她自不动如山。

裴义骂一通,心中火气稍稍消了些。屋内伺候的人早就很有眼色的滚了个干净,守在屋外的大管事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道:“老爷,去城郊农庄的人回来了。”

裴义深深吐纳了一番,让巧云就在这里等着,他去去就回。巧云嗯了声,算是答应了。不过一刻钟,裴义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般,黑着一张能滴出墨的脸回来了。

裴义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胸中怒火熊熊,拿起一旁的茶杯,却又想摔。抬眼一瞧,巧云还在这里,自觉身为长辈如此三番两次的摔杯子未免太过丢脸,只好又将那火气给慢慢咽回去,差点没噎死他。

好半响,总算是找回了声音:“她是不是去外面了?”

巧云:“不知。”

“城外已没有任何匪徒的踪迹,那些农户早就被吓破了胆,问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去查了?”

巧云:“不知。”

“她带了那些人去?”

巧云:“不知。”

裴义额头与手背上的青筋随着巧云的一问三不知一根一根的冒出。

半个时辰后,巧云从屋内走出。见着还在门外等着的季云不由一愣。思量着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谁料话音刚落,季大公子的脸上浮现可疑的红色。

她这是在关心我啊,竟然还和我说话了,天啊,这似乎是第一次主动关心我?季云一肚子圣贤书偏偏现在找不出一句适合的话出来,支支吾吾半天,一抬头巧云早就潇洒的走了。

季云:……QAQ桑心鸟。

而此刻,拐卖良家妇男的顾贩子正和一群彪形大汉挤在一个昏暗的小屋子里。屋子不大,中间摆着一个四方木桌,旁边放着几把椅子。顾秋澜坐在上首,手边就是秦慕川,剩下两个坐着的均面色凝重,其中一个从额头到嘴角划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另一个是个白面师爷,却也是一脸奸猾之相。四人身后又分别站着不少人,有的撩起袖子,强壮有力的胳膊上露着复杂的纹身。

屋里气氛凝重,不知不自觉秦慕川手心都起了汗。

“没想到这位小相公倒是个狠角色。”刀疤脸扯了扯嘴角,笑容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