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度在谷中奔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那东西倒也奇怪,宛若是在和林度戏耍一般,只在林度的后颈频频哈气,倒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

林度实在是累极,身形渐渐的迟滞了下来,如此过了片刻,体内的灵力忽然爆涌,瞬间将速度提到极致,而后,身子在空中猛的一拧,终于看清身后原来跟着一个乳白色的淡淡光影,光影在空气中扭曲变幻,幻化成各种形状,却是无法看清是何本体。

“嘿嘿,看你望哪里逃!”林度促狭的一笑,手掌挥动便是朝那光影抓去。

那光影子见林度看见了自己,瞬间呆立在当场,怔怔的看着林度的手掌从自己身体中穿过,忽然化为一个搞笑的鬼脸,宛若受惊的小鹿一般,猛的向谷中飘去。

“我倒要看看是何鬼东西在作怪!”被这奇形怪状的东西作弄了半天,林度心头也是涌上了一股执拗,掏出几枚聚灵丸吞入口中,展开身法直追而去。

光影在前方若隐若现,见林度追来,飘飘荡荡逃的更快,林度虽然竭尽全力,也和那东西愈行愈远,加之谷中常年阴暗水汽漂浮,竟然不一会儿便没了踪迹。

林度苦笑着喘息了片刻,入目已是银龙奔腾,氤氲的水汽温柔的****着肌肤,顿生清凉之感,水汽弥漫,白练悬垂中,忽有一角屋檐挑出,林度心中好奇,沿着瀑布群逆流而上,人冲入顶,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只见瀑布的顶端,闪开一块清爽澄澈的石坪,石坪中央,数间茅屋星罗而立,站在茅屋跟前,谷中美景尽收眼底,好一幅世外桃源之像。

“也不知是何等雅士方能找到如此静心之所!”林度心中叹道,推开门扉,见屋中桌凳床榻齐全,整洁干净,一尘不染,茅屋壁上,挂着一幅绢画,画中男子负手而立,背望远方,衣袂飘飘中仅一个背影,便将睥睨万物的气势展现的淋漓精致。

“好气势!”林度被画中男子绝代风华所吸引,脱口赞道。

画中男子一颤,衣履竟然随风而动,缓缓的转过身来,在林度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自画里一步步走出。

男子剑眉星目,俊逸非凡中英武之气勃勃彰显,莫说是女子,即便是男子也得怦然心动,只是可惜,那眉宇之间却仿佛凝聚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之色。

林度一见此人顿时身如筛糠,泪水无法抑制的汹涌而出,扑倒在地,痛声哭道:“老爹!”

“既你能达到此间,想必大帝金刚诀我已传授与你,你且看好,这大帝金刚印我只使一遍,能学得几成,便靠你自己了!”

林度闻言忙抬头收泪,聚目瞧去,只见沐擎苍身体渐渐虚幻,体内经脉却渐渐清晰了起来,丹田气旋中,两道金色的灵力若飞龙傲天,昂首窜入经脉之中,经脉压缩旋转,登时将那灵力提升到匪夷所思的速度,最后汇聚到右手主脉,两道灵力轰然交缠,溶为一体,只闻得一声轻喝,一个金色的手印从掌心喷出,迎风见长,气息竟然如山岳峙顶,一印祭出,将幻境中的一座小山轰得支离破碎。

“莫要坠了它的名头!”牧擎苍一声叹息,眉间的悲伤竟如同滴得下水了一般,望着远方,身形缓缓消散。

“老爹!”林度伸出双手,欲要抓住无风而飘的衣角,却总是入手空空,不由得放声悲呼,不过一瞬,泪眼凄迷中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即便是绢帛之上也是一抹死寂的苍白。

“原来老爹早就将大帝金刚诀传授于我,我却和一个二傻子一般,浑然不知!”林度半跪余地,遥想起过往的点滴,任由无尽的伤感和自责在心中恣意蔓延,良久少年豁然起身,拭尽泪水,正声说道:“师父,度儿定会救你,若负此言,随伺黄泉!”

林度说完,眉宇间的执拗更是攀升到了极致,目光湛湛中身子一拧,便向屋外行去,刚至门口,风声呼啸,一道人影一闪一掌重重拍中林度胸口,林度只觉得喉头一甜,鲜血喷出,身子无法控制的倒飞而回,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格格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林度的狼狈,在屋中飘荡而起,这笑声从四面八方涌至,不入双耳,直冲入心,笑声虽娇且甜,不过却让林度心中一阵阵发紧。

林度揉了揉发疼的两瓣圆肉,神色凝重的爬将起身,却见一道苍白的人影挡在门口,林度瞧去,那人无眉无眼,皮肤呈现出银质光感,就如同一个圆球搁在脖颈上一般,林度喘息了数下,眼眸中豁然金光涌动,身形跌宕中,向那人影左侧的空隙迅疾掠去,林度快,那怪人更快,身子一转,一臂鞭出,林度尽然无从躲避,直接被抽中脸颊,身子有若陀螺急旋,在地上翻滚了老远,方才狼狈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