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旗杆上一个盘旋,已将泞碧手上,脚上的绳索一齐割断!

泞碧不由自主自旗杆上跌了下来。哧地一声急响,一支利箭不知自何处射出,直奔向‘泞碧’的背心!

风声劲急,势头猛恶,显然是内家高手射出。

御慕庭脸色微微一变,来不及细想,身形一闪,飞身而起,左臂一伸,在半空中将‘泞碧’接在怀中。

右臂一挥,手中宝剑斜拍,将那只利箭格挡过去……也几乎在这同时,他蓦然左胸猛地一疼!

那疼痛突如其来,却痛入骨髓!他身子一僵,不相信地低头看向怀中拼命救下的女子。

那女子满脸血污,却笑容满面,手中一柄匕首闪着诡异的蓝光……

他头脑中嗡地一响。

她不是碧儿!

虽然相貌身形看上去和泞碧极度相像,但他却知道她不是!感觉不对!

如果不是刚刚他急着格挡那只利箭,这女子一入怀他就能察觉的!也不至于中了这女子的暗算……

这一定又是杨虎的阴谋!他眼眸中杀机迸现,手臂一松,一掌拍出。

怀中的女子一声闷哼,被他直直拍飞出去,正撞在城墙上,撞的骨软筋断,软软地跌了下去。

御慕庭心中一片火热又一片冰冷。

但真的泞碧又在哪里?

莫非遇到什么意外……

蓦然头脑中一阵晕眩,手脚发软,在半空中跌了下去……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一瞬间,直到御慕庭自半空跌下来,冷血,冷情,冷心,冷寒,他们才反应过来!

“皇上!”

“殿下!”

“门主!”

“御慕庭……”

东陵国士兵大哗,而在这吵杂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凄厉的呼唤。

……

无数人跳了起来。还是冷血动作快些,先一步将御慕庭接在怀中。飘飘落下地来,低头一瞧,吓得一颗心险些蹦出来。

原来在这片刻的功夫,御慕庭一张俊脸已经完全发青,嘴唇发紫,胸口处一处刀伤,伤口处汩汩冒出的是浓黑的血……

那个假泞碧的匕首上涂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她这一刀刺的又深,毒入心脉。

御慕庭气息微弱,却还有些许神智,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转,想要说什么,但所中之毒毒性太过霸道,他眼前一黑,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云阡陌也算是用毒高手,一看御慕庭所中之毒,脸色大变,原本镇定如山的一个人,此刻竟然整个身子抖颤抖起来。

他对毒物也算研究颇深,天下间少有他不认识的毒,但这毒他却是连见也没见过,更别说施救了……

而此毒之烈也是他生平仅见,眼见御慕庭整个身子都发黑起来,性命危在旦夕。

众人都忙着救人,谁也没注意到外围的士兵的有些喧哗起来。似乎有人在硬向里闯……

但东陵国这次攻城的士兵足足十几万,绵延数里,无边无沿的,要想闯进去谈何容易?

冷血心中虽然悲愤难言,眼见几个通医术,毒术的人将御慕庭围起来,忙着医治。

他不懂解毒之术,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到底有大将之风,当机立断,宣布撤兵。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还是给门主治伤要紧。

“是!”大将领命而去。

杨虎站在城头,望着东陵国大军撤退的滚滚烟尘,微微冷笑。

于今就连智计无双的御慕庭也上了他一个大当,这只是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打了个哈欠,忙了这么久,可以睡个好觉了。

……………………………………

东陵国士兵很快撤回距离云阳城十里的营帐之中。既然是在撤退中,为御慕庭解毒的事一刻也没停止过。

军营中随军的军医,懂毒术的兵将全都到了,但看过御慕庭的伤势之后却全都束手无策。没有一个人认得这种毒,更何谈解法?

这毒蔓延起来很快,虽然已经有无数人不顾生死地为他吸毒,他脸上的黑气依旧越来越重。如果不是他平时惯会用毒,本身已经有了抗毒性,又内功深湛,此刻早已丢了性命。

饶是如此,刚刚进了大帐,他的气息已经微弱不可闻,身上黑的像墨炭似的。几乎摸不到脉搏,生命之火摇曳不定,随时都会熄灭。

众人正急得团团乱转,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像是有人闯营帐。

冷血一惊,难道杨虎趁这个机会杀来了?

她疾步出账,迎面正碰上一个疾跑来报信的小兵。

“怎么回事?”

“有一个人不顾生死闯营,说能医治皇上……”

冷血眼前一亮,尚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有两个人已经直闯了进来。那些士兵自然纷纷阻挡,但这个人武功极高,足下迅疾异常。如同虎入羊群,那些士兵根本抵挡不住,被她硬闯出一条路来。

冷血抬头看清她们的身影,蓦然一僵。原本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心瞬间跌倒了谷底,正是刚刚缚在旗杆上扮可怜,骗御慕庭上当的泞碧!

他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气,提剑就冲了过去。

“你又是那个杨虎派来的是不是?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一剑刺了过去,直奔向那女子的要害。

她武功高强,自然和那些士兵不可比,那女子脸色苍白,身子迅疾一转。冷血眼睛一花,手中的宝剑竟被对方劈手夺去。

“是我!我是泞碧!我是真的!”那女子低喝,剑尖指向冷血的心口,并不刺入。

“胡说!你分明也是假冒的!”

“时间紧急,我也难以对你说清。你放我进去,我要见他,为他解毒!”那女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的可怕,但一双眸子却亮的吓人。

“焉知你不是看他不死,想继续害他!”冷血根本不相信她。

泞碧已经懒得和她废话,抬脚就向大帐中闯。

冷血唯恐有什么意外,忙忙的也跟了进去。

泞碧看到字条,便快速赶来,她脚跟尚未站稳,便看到旗杆上的‘泞碧’跌落下来,御慕庭飞身去接那一幕。

虽然离的较远,眼尖的她还是看到了那抹一闪而逝匕首寒光!

看到御慕庭自半空中坠下,她一颗心便似掉进了冰水里,情不自禁大叫了一声。也顾不得刚刚快马加鞭,又提气运轻功,身子极度虚弱,舍命向里便闯。

但东陵国士兵人山人海,列队又列的极有章法,她一时半刻又哪里能闯得进去?

她拼力刚刚闯进十几步,东陵国士兵便接到撤退的消息,也无人再理她。后队变前队,如滚滚洪流,泞碧根本插不进脚去,也看不到御慕庭是在哪里,她想闯也无法闯。

只得一路跟随到他们的大营,她本来想让守营官兵禀报。偏偏那守门的罗利啰嗦,恨不得将她的祖宗八代也审问出来。这些士兵都是小角色,根本没见过泞碧,所以不知道她就是皇后。

她心焦的几乎要爆炸,哪里有空和他闲扯,她顾不了这么多,一急之下,不顾一切向里猛闯。

幸好也是在营帐之中,来来往往的都是东陵国士兵。泞碧又是在人丛之中,他们怕伤到自己人,不敢放箭。

要不然泞碧武功再高,也会被射成刺猬。她旋风般直冲进帅帐之中,帅帐中乱糟糟的。

御慕庭虽然御下极严,但奖赏分明,又战无不胜,她本来就是解毒高手。又毕竟跟在御慕庭身边许久,解毒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

她先在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送进御慕庭的口中,御慕庭喉头已经痉挛,根本无法下咽,泞碧一俯身,吻住了他的双唇。

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冰冷,泞碧眼泪终于滴了下来,流在他铁青的脸上。她急忙擦干。

伸出舌尖将药丸顶到他的咽部,运用上乘内力一吹。手指在他喉头一抹,终于将那药丸送了进去。此刻她虽然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双手却稳定有力。

她的大脑中已经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双手齐出,十二枚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刺入他身上几大要穴之中。出手之快,认穴之准,让其他围观的诸人也叹为观止。

御慕庭身子微微颤了一颤,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几乎挺直的身子有了些微的柔软……

泞碧用银针封住了他各大要穴,微微吐了一口气。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了些,额角也沁出了细汗。

到了此刻,冷血已经完全相信了她,专心地看着泞碧为御慕庭解毒。

泞碧汗水直流,却恍如未觉,手指一寸一寸按过他的胸口,眸子中闪过一抹决绝!忽然手腕一翻,指尖雪亮的光芒一闪,六枚中空的银针瞬间就刺入他的心脉之中!

众人险些惊呼出声,泞碧这一下出手极险,所扎的都是人身上的死穴,稍有偏差,患者立即就会死于非命!

御慕庭身子又颤抖了一下。那六枚中空的银针的针尾涌出黑色的血液,腥臭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