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还是不肯放弃,他布局布了数年,现在到了该收的时候,再让他收手确实是痴人说梦。权利对他,还是比她重要,要不然他怎么会算计她,让她爱上她呢?!

他直到现在也不肯为她破一次例,那还算什么爱她。

心一点一点沉没,手一寸一寸冰凉。

慢慢推开他,惨然一笑道:“不能答应么?”

总要从他口中说出来,她才会让自己死心,让自己真正冷了心肠……

“对不起……”御慕庭轻声说。

窗外,依旧风狂雨骤,惊雷闪电一个接着一个。

泞碧闭了闭眼睛,“睡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又有一丝冷漠疏离,御慕庭叹了口气,心中一痛,他的碧儿已经完全不相信他……

第二日一大早,泞碧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了过来。

还没睁眼,便察觉身旁睡着一个人,她身子微微一僵,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御慕庭那一张俊美绝世的脸。

朝阳自窗棂上斜照进屋内,有淡淡的光点在他脸上跳跃,修长的眉峰微微蹙着,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覆出一层阴影。或许是这几日太劳心劳力的缘故,他有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有几分疲惫。

唇角微弯,薄唇浅抿,就算是在睡梦之中,看上去依旧淡然而又清冷……

泞碧心中微微一痛,不想再看他,以免自己会心软。

她动了一下,想活动一下躺的略有些发麻的身子,御慕庭立即睁开眼睛,墨黑的瞳仁凝注着她:“碧儿,醒了?”

泞碧眸子一转,不理他,顾自起身,御慕庭眼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不过她有这样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以她这样的性子,她一点也不在乎就这么原谅他,那才有鬼!

他也不恼,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她耗,也不怕她这么冷淡。他拍了一下掌,就有垂髫丫鬟来侍候泞碧梳洗。

泞碧也不言语,任由那个丫鬟为她梳了一个流云髻。又有两个丫头送来两盘精致早点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然后倒退着出去。

“碧儿,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走过来要牵她的手。

泞碧不动声色向后一退,冷冷地道:“我不想吃。”

御慕庭轻叹口气,“不吃饭你会饿的。”

泞碧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那又怎样?!”

御慕庭心中一痛,她的冷漠疏离像一把尖刀,刺向自己。

“乖,你把饭吃了。”御慕庭轻声哄着。

“我不饿。”说完,泞碧肚子很不给力的响了起来。

御慕庭轻笑,“你还说不饿,乖乖吃饭吧。”

…………

泞碧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她昨天一天没好好吃东西,现在还确实有些饿了。

吃完了早饭,泞碧想出去,冷冷瞧着他:“你还想将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御慕庭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我……”

“我想去忘情湖走走。”泞碧望着窗外,淡淡地说着。

御慕庭楞了愣,皱眉问道“你去忘情湖干什么?”

“心里受了伤,自然是去忘情湖散散心。”泞碧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御慕庭垂眸思索,泞碧唇角有些嘲讽地笑道:“怎么,怕我逃走还是怕我告诉别人你的计划?”

“好,你可以去,不过我会派人跟着你。”御慕庭皱眉说道。

“随便你。”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

忘情湖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忘情湖边有个亭子,名为枫叶亭。

泞碧慢慢走到忘情湖边,嘴角慢慢弯成一个弧度。只是,不知那笑容是苦涩还是嘲讽。

他到底还是跟来了,只因他不放心她,只因她昨天听到他们的谈话,只因那里有一个等她的人。

泞碧让跟着她的四个婢女在枫叶亭一尺远等着,她则跨步来到枫叶亭,亭中坐了一个人。

身着白衣的男子独坐于枫叶亭内,那人正饮酒独酌,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狭长的风目牢牢盯于亭下的水面,若有所思。

“你来了。”男子盯着湖面,也不看泞碧,只是淡淡说道。

男子慢慢抬头,看着泞碧“还记得我吗?”

“妖尾勺。”泞碧淡淡的回应道。

“想听一个故事吗?”

“传说这忘情湖是一对痴男怨女的泪水所化,因为男子家里穷,女子家里富。而女子的父母嫌贫爱富,那个男子和那女子私奔,后来被女子的父母追到这里,这里原本是一座崖,他们走投无路,绝望之际,泪水不断地往下流,而后他们双双跳崖,其行为感动上天,他们的泪水便化为相思湖,但有一对情侣喝了这湖,结果忘记了彼此,从此以后,这湖改名为忘情湖,是那些没有结果,觉得很痛苦的情侣喝的,喝了就会忘掉情分,从此陌路。”

“很美的传说,但那只是个传说,而且我不会相信。”泞碧坐在亭里,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

“为什么?”男子似是有些想不通,轻皱眉头望着泞碧。

“因为心已死,所以不会再相信爱情。若是这忘情湖真能忘情,那我倒宁愿喝下它。”

泞碧缓缓出了亭子,来到湖边,看着美丽的湖水,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一滴泪缓缓流下,落在绿色的湖水里……

泞碧缓缓出了亭子,来到湖边,看着美丽的湖水,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一滴泪缓缓流下,落在绿色的湖水里……

手一挥,荷叶便出现在手中,她看着荷叶里的水,正当一饮而尽时,一个声音传来,“你就这么想忘记我?”

她没回答,只是手一扬,准备喝下湖水,却被御慕庭扼住手腕。她砖头去看他,他面无表情,但眸中的冷冽泞碧看得十分清楚。

就是这个人设计了一切棋局,一手掌控着她的一切,不动声色间便将她伤的遍体鳞伤,这样一幅温文尔雅的好相貌,内里却藏了一颗凉薄冷血的心。

想起他对自己的算计,想起他对自己的利用,想起他对自己的欺骗。

泞碧杀心顿起。她原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讲究的是有仇必报,有血必偿还。

她活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彻头彻尾地算计过。

赔了心,赔了身,还赔了整个国家……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杀了他,或许就能抚平心头的恨意,杀了他,兵变就会偃旗息鼓,无声无息地扼杀在萌芽之中……

她看着他,放下手中的荷叶,来到他的怀里,轻声说着:“我怀孕了……”

在御慕庭错愕间,一把匕首插入御慕庭的右胸,“孩子不是你的……”

她在他耳边呢喃,犹如情人间的密语,他在她匕首插入的瞬间,黑色的眼眸变得暗淡无光。

匕首往外一扯,鲜红的血飞溅出来,溅在泞碧的脸上,落在泞碧的脚上,泞碧却不以为意,她绝美的容颜有着绝美的笑容。她,张驰妖冶,极至的惊艳中现出诡异;她,致命的绚丽,透着无限的诱惑。

如罂粟般的笑容,那笑容下,藏着致命的毒素。眉间的红罂粟闪着红光,给此刻的她,更添妖媚之感,就像那生长在悬崖边的罂粟,美丽而致命。

她握着带血的匕首的手很凝定,心里却像是开锅一样,忽冷忽热的。没人知道,她对着他心脏捅下去时,匕首偏离了三公分,只要及时得到救治,他绝不会死去。

他的眸子深沉如海,暗如漩涡,他在匕首扯出时,不由后退了一步,站定以后,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绝美的脸上有着属于他的鲜血,看着她妖冶的罂粟印记闪着红光,看着她狠厉妖媚的笑容。

离他们一尺远的四个婢女立即上前,手向泞碧抛了一个烟雾弹,等烟雾散去,湖边只余她一人……

“你还真狠得下心啊……”妖尾勺走出亭子,淡淡地说着。

泞碧只是一笑,坐在湖边,看着湖水,不由想起她失忆的时候,她闭上眼睛,“你能带我走吗?”

“当然。”妖尾勺看着泞碧,淡淡地说着。

与此同时,四国的人全都抬头望天,看着灰色的天空中,光芒四射。

“天啊!这是要变天了吗?”

“这是天现异象,不知是吉是凶啊……”

“那光芒四射的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啊!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刺眼啊?!”

“天下要大乱了啊……”

…………

泞碧只觉得一阵刺眼,用手挡住刺眼的光芒,泞碧渐渐看清楚了那人,不由愣在那里。

这是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