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慕庭面无表情地来到李公公面前,李公公一见到御慕庭,便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御慕庭淡淡道:“免礼。”

李公公应道:“谢皇上。”

“说吧,出了什么事?”

李公公忽然变了脸色,严肃地说:“太皇皇后病危……”

御慕庭脸色微变,“不是有御医么?”

李公公沉声说:“御医们也束手无策,事态紧急,奴才来通知皇上,让皇上前往太皇皇后那一趟。”

御慕庭眸光闪了闪,“走吧,朕去看看。”

御慕庭和李公公离开,而在御慕庭走后,泞碧也偷偷跟着去了。

来到慈宁宫,御慕庭疾步走向太皇皇后的寝宫。

慈宁宫内,太皇皇后身着明黄凤袍,躺在床上。

桌边,一群御医围在一起谈论太皇皇后的病情,那情况,颇像皇上病重时的样子。他轻声走到那群御医面前,御医正想向他行礼,却被他挥手制止。他轻声问其中一个御医,“到底怎么回事?”

那御医说:“回皇上的话,太皇皇后这几个月来身体都很差,于今晚子时病危,现出于昏迷期,微臣和众太医为太皇皇后查过病情,却无法救治……”

“无法救治?你告诉朕,什么叫无可救治?”御慕庭冷声问道。

那太医被御慕庭问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地说:“这……请皇上恕罪,臣等无能,未能查出皇上的病因,无处下手……”那太医躬着身子,缓缓答道。

御慕庭沉声道:“那朕要你们这群庸医有何用!治不好皇祖母,你们就人头落地!”

威言冷酷的声音响彻整个寝宫,令众太医瑟瑟发抖。

御慕庭皱眉,望着帷幔内卧不起的太皇皇后,心中一阵烦闷。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也许我会有办法。”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位着红衣女子缓缓向他们走进。御慕庭一看红衣女子,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你来干什么?”御慕庭冷声问道。

泞碧看了他一眼,说道:“来救你的皇祖母喽。”

御慕庭闻言,眼中闪过慌乱。

她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没人告诉她她会医术,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会医术?

御慕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会医术?”

泞碧无辜答道:“对呀,不过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好你的皇祖母嘛。让开,我来试试。”泞碧说完,便大跨几步,走过御慕庭的身边,来到床榻边。

“你就是皇后?让一下好么?”

“大胆!居然敢对皇后不敬!”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大喝道。

“是,我胆子是挺大的。”

“你……”没想到泞碧会顶嘴,那宫女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了。

床榻上的太皇皇后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吓人,太医们看不出是什么病,但泞碧却能一眼看出。这分明是中毒迹象,只是,这毒是慢性毒,且是隐性毒。所以,太医才会查不出原因。这皇宫,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泞碧摇头,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嘲笑。

众人以为没救,无不失望至极,更多的,则是太医们的嘲笑。

哼,连他们太医都查不出病因,她一介女流又岂能查出病因?

却听泞碧说:“皇上这是中毒所致,且是隐性毒,所以,太医们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不知病因。”

“你……”众太医被泞碧犀利的语言刺激到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老东西,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泞碧瞥了眼愣住的太医们,转而对御慕庭说道:“准备还魂丹,一盆干净的水,我要为太皇皇后解毒,你们这群老东西该干嘛干去。”

“你……”真是气死太医们了,这个曲木泞碧还真是如传言一样,一点教养都没有,开口闭口老东西,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偏偏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对,现在她还不是妃子,但皇上为了她都要遣散了妻妾了,可见皇上有多宠她,他们太医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太医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纷纷退出寝宫。

坐在椅子上的皇后看了泞碧一眼,扬起一抹笑,“泞碧姑娘果然与众不同,那本宫就放心交给你治了,救治完后,你到本宫寝宫一趟,本宫想和你好好聊聊。”

泞碧垂眸,掩去眸中的疑惑,嘴角扯出淡淡的微笑,“嗯。”

皇后深深看了泞碧一眼,而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移至宁寿宫。

泞碧看着御慕庭迟迟未离开,便朝他吼道:“还愣在这里干嘛?还想不想救你皇祖母了?”

御慕庭微眯着眼,看着泞碧道:“你真能救他?”

泞碧翻了一个白眼,“废话!”

御慕庭沉着脸,转身,离去。

或许是他想多了,她不可能想起来的……

待所有人全都离去时,泞碧才施针解毒。前世的她,在训练和做任务时,身上经常有刀伤枪伤,以至于自己会点医术,在刀口上生活,同一组的人受的伤都是她救的,对人体穴道最为熟悉,因此,即便她现在失去了记忆,依然熟络的为太皇皇后医治。那手法,一看便知是经历过无数的伤而累积的经验。

泞碧将御慕庭命人拿来的还魂丹放在太皇皇后嘴里,并让他吞下。这是护住心脉的灵药,必须得给他吃下去,否则,呆会大放血时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泞碧施针在太皇皇后手臂处的穴道上扎着,并运内力在太皇皇后手臂一点,随后,泞碧拿起旁边的一把匕首,向太皇皇后手臂处一划,便见黑色的血流出,落向装满清水的盆子里。

血哗啦啦地直往外流,像是不断涌出的泉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流了半个时辰,流出的血从黑色变成暗红色,再由暗红包逐渐变为鲜红色。这时,泞碧才将太皇皇后止血,然后在伤口处倒上金创药,最后才是为太皇皇后包扎。

泞碧摸了摸太皇皇后的脉搏,虽是清了毒,但这毒毕竟是日积月累,刚刚的大放血,只是清除了体内一半的毒,还有一半的余毒未清。忽然她的眸光闪了闪,看着太皇皇后苍白的脸,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治好太皇皇后,交代了太医几句,让他们每日给太皇皇后吃三道清楚余毒的药后,她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在宫女的带领下,泞碧来到宁寿宫。她一进永宁宫,宫门变自动关上,泞碧冷笑,完全不被这阵势吓倒。两名黑衣侍卫来到泞碧面前,侧身向前伸出手,“请。”泞碧跟着他们向前走去。

宁寿宫为皇皇后的宫殿,朱红的柱子,柱子上盘着金皇的龙,那盘龙似要挣脱束缚,欲要翱游天际,两只眼睛似有烈焰喷出,为画龙点睛之效。往前走,便见一个很大的屏风,屏风上面绣着许多的孔雀尾,中间有只火红色的凤凰。凤凰,百鸟之王,亦比喻母仪天下的皇后和无比尊贵的皇皇后。左边,有个坐塌,塌上还有软垫,一左一右两个座位,中间有个小茶几,茶几上放有一个茶杯。

再往前走,穿过一个门,往里走,便见正前方的凤榻上,身着明黄凤袍的女人倚在凤榻上,闭着眼睛,一手撑着半垂的脑袋,另一手则随意地垂在身侧。

两名黑衣侍卫在把泞碧带进来之后便无声离开,这宫里又没一个太监宫女,显然是早就被皇后支开,只剩下泞碧和皇后一人。泞碧微眯着眼,嘴角划过一抹浅笑。

搞得这么神秘,是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自己也是头一次见这个皇后,为什么会感觉有一种恨意盘绕在心头呢。

“参见皇后。”低下头,跪在地上行礼。

皇后:“……”

整个宫殿,只有泞碧一人的声音,而皇后,好像睡着了似的,没有看泞碧一眼,也没有说话。

皇后没说起身,行礼之人便不能起身,这是规矩。虽然泞碧觉得自己不必守这无聊的规矩,但泞碧最后还是遵守了皇宫规矩。

直到良久的沉默,泞碧才知道,自己被人给了个下马威。这皇后是故意的,她再跪下去脚就发麻了。

泞碧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正在泞碧准备起身时,一个声音幽幽传来,“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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