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把她抓起来。”芙蓉摩拳擦掌。

苏畅伸手拦住了她:“我的少奶奶,刚才还夸你聪明,这会儿怎么又笨起来了?你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上了瘾了?你又不是官府的人,你去抓什么人,何况人家是钦国侯的四姨太太……”

“可明明咱们有证据啊。”

“什么证据?那俩蒙面人呢?”

“跑了。”

“这赤金如意簪子可会说话?”

“不会。”

“这不就得了。虽然你心知肚明,可你去了钦国侯府怎么说?说出真相,有人会相信吗?到时候关月秀再说你诬陷她,或者,说你偷了她的簪子,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一时之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苏畅在房里走来走去,他水绿色白团花的袍子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的,像浅浅的荷叶在随风摆动。

“苏畅,你走来走去好半天了,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苏畅摇摇头:“横竖这些衣裳是做不出来了。不如到时候你去侯府负荆请罪,跟关月秀说宽限几天,或许……或许她会原谅你呢?”

“向关月秀负荆请罪?她会原谅我?别做梦了。如果我是一只蚂蚁的话,关月秀恨不得踩死我呢,她借着做衣裳的由头,分明是想整治我,我反倒跑上门去让她羞辱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有好办法,我就不用发愁了。”芙蓉叹气。

叹气这东西,也会传染似的。

她不住的叹气,苏畅也不住的叹气,旺仔跟小馒头见爹娘这样。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叹气,一时之间,一家人并排躺着叹气,长吁短叹。简直比树梢上的知了还要勤快,隔不多久,便要叹一口气。声音拉的老长老长。

星子如棋。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夜空湛蓝,偶尔飘过的云彩也是一缕一缕的。像农家烟囱里飞出来的炊烟,萦绕着星子,星子异常的明亮。

这样美好的夜空,是极少见的。说明第二天会是个晴天。

又是一个晴天。

苏畅枕着胳膊,透过窗子的缝隙望着高远的天幕、:“哎。白氏,你看今儿晚上的星星多好,多干净。”

“哎,白氏……娘。你看今儿晚上的星星多好,多干净。”旺仔学着苏畅说话。

“哎……娘……多干净。”小馒头有样学样。

“哎……是啊,当初在石米镇乡下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这么晴朗的夜空,也能看到这如织的星子。也是这么明亮,那时候天天吃不饱肚子,哪有心情赏星星啊,本以为如今吃饱穿暖了,再看到这样的夜景会有心情欣赏,才发现,还是不行,那天边挂的,简直不是星星而是关月秀啊,满天都是关月秀。”

“白氏,这事,你只能得罪关月秀了。”

“啊——”芙蓉“腾”的坐了起来。

苏畅吓了一跳,也跟着坐了起来。

接着,旺仔背着手坐了起来。

小馒头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一家人排排坐,像蒸红薯一样,坐的整整齐齐。

“啊——”芙蓉“腾”的一声躺了下去。

苏畅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跟着她躺了下去。

旺仔也躺了下去。

小馒头打着呵欠躺了下去。

一家人竖成一排躺着,一个挨一个。

“哎——”芙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苏畅以为她怎么了,不禁伸手给她抚着胸口。

旺仔见此,便伸手给苏畅抚胸口。

小馒头又给旺仔抚胸口。

“苏畅,你抚我胸口做什么?”芙蓉盯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色眯眯的轻薄我?”

“天地良心,我哪还有心思轻薄你?白氏,你刚才一惊一乍的是做什么?若衣裳实在做不成,大不了我亲自去钦国侯那里说情,不会让她们十分为难你的,你不要总想着那件事,想来想去的,再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我记得,你的胆子好像没这么小吧?”

“当然,我的胆子可大的很,怎么会吓出毛病来。”

“那刚才……”

“刚才啊,刚才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