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倒是无忧无虑的,脖子里挂着刚得的金锁,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捧着舔个没完。

小馒头又急又嫉妒,追在旺仔屁股后面,摇摇晃晃的想看看,旺仔只是不给她看,她急的又哭,去抱芙蓉的大腿:“锁……要锁儿……”

芙蓉只得把二门上的铜锁取下来哄着她:“好了小馒头,这不是锁嘛,你看看,比你哥哥脖子里那个锁还大呢。”

果然是很大一把铜锁。

小馒头看看铜锁,又看看旺仔脖子里的金锁,“哇”的一声就哭起来,她也瞧出二者的差别来了,只是不要铜锁,又跟小尾巴似的去≠♀wan≠♀书≠♀ロ巴,∷anshu◎ba.追旺仔,脸上挂着两行泪,旺仔在前头跑,一面跑一面笑。

两个孩子,又叽叽喳喳起来。

葫芦从宫里回来,别的阿哥差不多都有了封地,唯独次欢没有,还得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里,次欢阿哥自然不高兴,他也想有一块自己的封地,他也想四处走走看看,哪里愿意在四四方的宫墙内呆着呢。

次欢郁郁寡欢,引的葫芦也郁郁寡欢:“大姐,你说皇上怎么那么偏心,平日里瞧着皇上对次欢是最好的,可如今别的阿哥都有封地了,唯次欢没有,他能不伤心吗?”

“你懂什么。”芙蓉暗自想着,皇上没给次欢封地,或许正是器重次欢的表现,把其它阿哥都派的远远的,独留他在京城里,这意图再明显不过。或许次欢就是下一个皇帝呢。

葫芦喃喃道:“唉,本以为次欢去了封地,我做为次欢的好友。也可以去封地谋个差事,总不能天天帮你带那俩孩子吧?”葫芦指指不远处的旺仔跟小馒头:“我好歹是个男子汉,建功立业我是没希望了,不过……去封地看看外头的世界总是好的,可惜,不能如愿了,皇上不但不给次欢封地。还下令让我在京城里陪着次欢……”

“皇上对你真好。”芙蓉笑:“封地有什么好去的,哪里有京城繁华?”

“我就是想去么。”

“那我去求求皇上,让他把石米镇封给次欢。你跟着次欢回石米镇可好?再给你准备一个碗,一根棍子,好回去要饭。”

一提到石米镇,葫芦的心都凉了。石米镇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忐忑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永远都有一种即将要饿死的感觉。

“留在京城里多好,春娘也在京城里,你二姐,还有我都在,至少一家人还可以有个照应,日子不是越过越好了么?”

“是越过越好了。我听说,钦国侯夫人上门提亲来了。还送了旺仔一个小金锁,想让旺仔跟天晴结下娃娃亲。”

“你的消息倒灵通。”

“这么大的好消息,我这个做舅舅的当然要知道了。”葫芦无比羡慕的望着旺仔,嘴上“吧嗒”着:“你们家旺仔也不知走了什么运,我看那个天晴,长的很好看,配旺仔,肯定是绰绰有余了,而且钦国侯府金银无数,旺仔要嫁过去……我是说……旺仔要是娶了天晴,那以后就等着吃香喝辣吧。”

“我回绝了。”

“什么?”葫芦睁大了眼睛:“这门亲事,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你怎么能回绝呢大姐?”

芙蓉乜斜了葫芦一眼,这眼睛像一把刀子。

葫芦果然不敢吭声了。

天晴跟旺仔的事,或许在别人看来,苏家甚至有点高攀吧,就像葫芦所说,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偏偏芙蓉给回绝了,而且芙蓉心里一点儿也没有后悔,旺仔长大以后,喜欢谁不喜欢谁,她不愿意替他做主,她也做不得主。

马车驶出小车胡同,钦国侯夫人歪着头养神。发间的金簪子熠熠生辉,衬的她脸色有点发黄。

隔着掀起的车帘,她的贴身丫鬟小声道:“夫人亲自来说小姐的亲事,我看苏少奶奶……好像不大乐意……虽是拿苏畅少爷做挡箭牌,可我听说,苏府里的事,一向都是她做主的……”

“我何尝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钦国侯夫人沮丧的揉揉太阳穴,又从金盒里抠出一点儿香料在手背上闻了闻,然后又叹气:“苏少奶奶这样说,不过是给我一个台阶下罢了,我何尝不明白她有心拒绝呢,甚至不愿旺仔去咱们府上读书。更别提娃娃亲的事了。”

“夫人既然有意促成此事,为何不告诉侯爷呢,侯爷位高权重,让他亲自跟苏少奶奶说,苏少奶奶未必好驳回的。”

“你呀。侯爷的心,现在全在那女人身上,天晴的事,他哪里会放心上?我这个时候去求他,只会自取其辱,不过是白跑一趟罢了。”

“可是夫人……为什么这么快给小姐订娃娃亲呢?再说苏府在京城,并不是十分富贵,甚至比不得咱们侯府,而且……不是奴婢大胆,那个旺仔……夫人真觉得跟小姐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