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笑着道:“芙蓉姐,这个,是杨波跟我的心意,知道你马上要跟苏公子成亲了,所以……请收下吧。我们真心替你高兴。”

“是啊。”杨波看到芙蓉,便有些拘谨,可还是诚诚恳恳的道:“你的事,我跟小巧都替你高兴,你跟苏公子,也算是……有qing人终成眷属,希望你们以后……能够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小巧笑起来:“苏公子是个有德行的公子,自然能跟芙蓉姐白头到老,不离不弃的,再说,他若敢欺负芙蓉姐,不但我们饶不了他,便是芙蓉姐,也会揪他的耳朵。”

春娘等人笑起来。

杨波也笑了:“最近生意上的事忙,酒楼里一直脱不开身,所以,也很少来看你们,想想以前常得你们帮忙,真是忏愧的很。”

春娘端茶给他,一面轻拍着他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的,当初芙蓉在丰城那会儿,我们的日子难以为继,还不是你,时时处处替我们着想,光是送银子,就送了好几次,若不是你,我们怕是难熬的很呢,如今芙蓉与苏公子都回来了,我们的日子也有了盼头,更应该多谢你了。”

“这几锭金子,算是我们小小的心意,芙蓉,你收下吧。”杨波谦让着:“本想送你些布料或是首饰的,又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想着咱们又不是外人,所以直接送金子吧,你也不要嫌弃我们懒才好。”

若在以前,杨波送银子来,芙蓉都是拒绝的,可这一次杨波送金子,她却欢快的收下了:“谢谢你了啊,杨波。这金子金光闪闪的,我最喜欢……”

“你喜欢便好。”杨波与小巧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芙蓉抱着四角盒子,一遍一遍的抚摸着盒里的金子,时不时的。又拿一块金子出来咬咬,金子沉重,硌的她牙疼,她笑笑,掂量着金子对跪在蒲团之上烧香的春娘说:“春娘啊,这金子,可是货真价实的,我刚才咬了,咬不动呢。”

春娘回头道:“芙蓉啊,娘想问你一件事。”

“春娘。你说吧。”

“娘记得,你一向不贪钱财的,又总说,杨波他们挣钱不容易,每一锭金子或是每一锭银子。都是赔着笑脸,用菜赚来的,你说,咱们的日子能过的去便好,不要总受人家的恩惠。可娘瞧着,杨波他送来这金子,明显就是接济咱们。娘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也知道,你杨大叔一向小气些,若他知道杨波给咱们送金子,免不得又生一场气,年纪大了。再把他气出好歹来,依娘的意思,不如把这金子还回去。”

春娘本以为芙蓉会同意的,没想到芙蓉却紧紧的抱着盒子,生怕金子会飞似的。一直抱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芙蓉才爬起来把金子放好,一面又对春娘说:“这十锭金子,我不打算还给杨波了,而且,我打算再去他那里借些银子。”

春娘端着碗愣住:“芙蓉,你没有发烧吧?”

“没有啊。”

“那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春娘放下碗,摸了摸芙蓉的额头,又摸了摸她自己的额头,确认芙蓉没有发烧,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想想先前芙蓉所说的话,她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平时杨波就往咱们这送过银子,如今你快要嫁人了,想来苏府还会给些彩礼,怎么你要去杨波那里借银子?不是娘多嘴,一则,杨波支撑着那么大的酒楼,要很多银子周转。二则,你杨大叔他若知道咱们借杨波的银子,还不得拿着锄头找上门哪。”

“可是……”芙蓉叹了口气,又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去试一试。”

“芙蓉,你老实告诉娘,你可是在外头惹了什么祸?”春娘不放心:“或是遭什么人讹诈?不然,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借银子?”

“春娘,你放心好了,我能惹什么祸呢,我可是老实的很呢,而且,也没有遭什么人讹诈。我借杨波银子,纯粹是自己的事,你不要担心,我去去就回的。”

芙蓉梳了飞仙发髻,又捡了两朵珠花戴着,然后换了身荷花红的衣裳,外罩一件水色的坎肩儿。

雪早已停了。白雪皑皑的厩如今算是睡醒了,不时有小贩挑着担子从芙蓉面前路过。

七绕八拐的,便到了杨波的酒楼。

果然是皇上亲封的酒楼,里头的装潢富不可言,光是门口那两个大花瓶,少说也值十来两银子。

门脸上挂着皇上亲书的招牌,进去以后,自有一番风景。

先前铺面极小,只有几张桌子,如今冷了铺面,屋内有原先三四个大,而且只是一层,顺着一层的楼梯上去,便是二层,二层也摆着十来张桌子,而且因为二层风景好,所以比一层的价格更贵。

以前只有杨波一个人在忙,如今除了杨波之外,另聘请了几个厨子。还有几个端茶倒水的店小二,肩膀上搭着白毛巾,围着石头桌子,不停的打着哈哈,不停的忙碌着。

柜台之后,陈列的还是酒水,这一点倒没变。只是以往的酒水,都是便宜的,如今的酒水,种类多,价格也贵了起来,甚至,一壶酒能卖到十两银子。

伏在柜上算帐的,是小巧,她虽贵为杨夫人,可算帐这种事,她还是亲力亲为的。

芙蓉悄悄的凑了上去,把春娘带给小巧的香包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