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两个是一对伤心人。”葫芦拍拍芙蓉的背:“如今咱们家,就只有二姐喜气洋洋了。”

“葫芦,你还小,不懂什么是伤心,也不懂什么叫喜欢。”芙蓉安慰他。

“我怎么会不懂,我懂的东西很多。”葫芦忧伤的道:“难道大姐比我多吃几年米饭,就可以侮辱我的感情吗?”

芙蓉笑,心里苦涩。

难道青儿真的是那么说的吗?

难道青儿真的喜欢上了苏畅吗?

本来青儿的事,已让芙蓉头疼,还好当初青儿是看不惯苏畅的,可是如今,青儿她改了主意?

芙蓉心里也没底。

茶茶的嫁衣做好了。

里里外外好几件,布料金贵,做工上乘,一般衣铺里卖的衣裳,万万比不过芙蓉的手艺,况且,芙蓉给茶茶做的衣裳,是厩里独一份儿的。

茶茶穿戴整齐,又梳了个时新的发髻,戴上两支摇曳的簪子,自己欣赏了一会儿,又叫白家人集合。

葫芦本来心情压抑,进茶茶房间瞄了一眼,扭头便走:“二姐,不是说过了,你头上的簪子很好看,都让我们看了两三回了,还让我们来看,我都快看吐了。”

茶茶揪住他:“今儿不是看我的簪子,你再看看,我有哪里不一样?”

葫芦被茶茶揪着,一时半会儿又跑不了,只得从头到脚的把茶茶打量一番,最后他盯着茶茶的嘴唇:“二姐的嘴唇好厚,被蚊子叮了?”

茶茶笑:“葫芦,不是让你看我的嘴唇,你看看别的地方,看看我哪里不一样?”

“二姐,求求你了,你想让我看什么,就直说吧。你不知道我心里很难过吗?”葫芦噘嘴。

“那,你看看我的衣裳怎么样?”茶茶一阵炫耀。

葫芦看也没看。只是盯着茶茶的脚尖:“你的衣裳又美丽又大方,厩里再也找不到这么漂亮的衣裳了,二姐穿上这衣裳像贵妇人,像天女下凡,好了,我说完了,我走了,再见,不要再拉我进来了。”

葫芦转身就逃,跑到廊下抱着柱子发牢骚:“知道你要嫁人了。用的着高兴的那么明显吗?有没有同情心?知道不知道我很难过。难道做老百姓就这么难吗?”

“葫芦——”苏畅拍拍他的肩膀:“你姐呢?”

葫芦抬头。借着微弱的阳光打量着高高在上的苏畅,一看到苏畅,他心里的熊熊烈火就燃烧了起来,为什么自己的大姐要喜欢苏畅。为什么青儿也要喜欢苏畅,苏畅不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吗?跟自己有什么不同之处吗?为什么大伙都喜欢他?

葫芦不理苏畅,扭过脸去。

苏畅直接把葫芦的头掰直了:“葫芦,我问你话呢,你姐呢,快说,我有急事。”

“二姐真是太过分了,不就是穿了新衣裳吗?给自己家人看还不够吗?还得拉苏公子来同看。”葫芦嘟囔道:“二姐在二姐的地方,你问我做什么?”

“你不高兴啦?”苏畅笑着问葫芦:“谁惹你了。我给你出气。”

葫芦瞪着苏畅,一脸的不友好。

苏畅却是心平气和:“葫芦,谢谢那晚你替我们送走杨大叔,若不是你,杨大叔还不一定在我们家闹到什么时候呢。”

葫芦冷脸:“早知道你们这么对我。那晚我才不会送杨大叔走,就让他在你们家闹好了。哼。”

苏畅不明所以。

四下张望,看到了刚出房间的芙蓉。

他也顾不得葫芦了,快步朝芙蓉过去。

苏畅一身木槿色绸缎袍子,腰间系着深色的荷包,行走间袍子轻轻摆动,荷包也摇曳起来。很有大家公子的风范。

且苏畅一头乌发用玉带束在头顶,干净利索,又不失贵气。

葫芦看的愣神。

苏畅拦在芙蓉前头。

“怎么了?”芙蓉问。她本想去找苏畅问一问关于青儿的事,只是羞于启齿,没想到苏畅竟然亲自上了门。

苏炒看葫芦那不友好的眼神,便拉着芙蓉到桂花树下站着。

桂花凋零,树干光秃秃的。

满树的雪,晶莹剔透。

“白氏——”苏畅一说话,桂花树上的炎纷落下来。

“你小声些。”芙蓉恨恨的道:“别把树给我们震坏了。”

苏畅想给芙蓉拍拍头上的雪,却被芙蓉躲过。苏畅凝望着芙蓉:“杨大叔的事,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