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三下五除二的将一碗冰糖雪梨汤喝了个底朝天,还舔舔碗沿子,冲葫芦伸伸舌头,意思是说,看,我喝完了,你就羡慕嫉妒恨去吧。

葫芦一反常态的不生气,也不上前争抢,却含着自己的小指头道:“我喝过了。婶儿刚才给我盛了一碗,喝的肚子好饱饱。”

杨老爷子有些失落似的,将碗扔在桌上,那碗受了力,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王婶子脸都红了,只好默默的退到外间去。

喻只初抚摸着葫芦的头,十分疼爱的问芙蓉:“他叫葫芦是吗?”

“恩。”

“葫芦,是藤上结的那种吗?我们府上每年夏季都种不少葫芦呢。”喻只初笑。

“对,对,就是藤上结的那种,自己家种了,嫩的时候可以炒菜,长老了,可以一劈两半,中间挖了,做水瓢。”杨老爷子头头是道。

“我才不做水瓢。”葫芦嘟着嘴,瞬间低下头去了,他算是听出来了,杨老爷子说的不是好话。

喻只初却笑了。

人说情绪不能表现在脸上,芙蓉的情绪却全写在脸上了:“我家葫芦不是藤上挂的葫芦,你们想什么呢?”

喻只初只好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见杨老爷子又喝了一碗冰糖雪梨,便说道:“大叔,这冰糖雪梨虽说喝了嗓子好,但也不能常喝,不然,对嗓子又有害了。”

杨老爷子赶紧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恩。”

“哎呀,我正说呢,这冰糖雪梨,甜丝丝的,我还想一天三顿的喝呢,当茶喝,当水喝。当饭喝。”杨老爷子挠挠头:“杨波,你把我的烟锅子取来。”

杨波不情愿的递过来杨老爷子的烟锅子,王婶子看杨波半天也不说话,倒像是病怏怏的,便摸了摸他的头道:“杨波,你是不舒服了?会不会是跑着去买梨,跑热了,又受了寒?头热不热?”

杨波摇头,只呆呆的看着芙蓉。

喻只初告诉芙蓉说,有一个惊喜。芙蓉自然不知道这小少爷能有什么惊喜,便一瘸一拐的跟着回了自家院子,自己家院子还是老样子啊。一棵梧桐树,一个鸡窝,还有一些旧年的木架子,喻少爷故作神秘的给芙蓉指了指道:“你看,哪里变样了?”

芙蓉实在没看出来。

喻少爷便提醒道:“你院里那一堆黑的呢?”

是了。院子里那一堆黑的,不就是前几天自己从西屋里搬出来的玉米芯粉吗?本来好好的堆在院子里,这会儿怎么不见了?玉米芯粉本不是值钱的东西,不能卖,不能烧的,怎么大白天的。还飞了。

原来,喻只初来石米镇找芙蓉,芙蓉却不在家。听王婶子说,芙蓉最近卖蘑菇,常往城里跑,喻只初想减轻一点芙蓉的负担,就想着把她家的蘑菇买走。趁着王婶子不注意,葫芦领着喻只初进西屋看了看。告诉他,蘑菇就是从那里长出来的,喻只初见院子里还码着一堆,以为是芙蓉没空收拾,便叫了两个下人将院里的玉米芯粉又一点一点的挪进了西屋里,那可是芙蓉踮着脚,好不容易才挪出来的,这下被喻只初一搅合,以前的活算是白干了。

王婶子都吓了一跳:“呀,这些东西怎么又从院子里跑屋里来了?”

喻只初好心办了坏事,心里过意不去,便又指挥下人将西屋里的东西搬到院子里来,几个跟着来的下人被累的前仰后合,芙蓉都有些过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