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皇后坐在上首,气得脸色发紫,最近她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前些日子皇帝和太子的主战主和之争,让她心惊胆战,好不容易有个好消息太子妃怀孕了,可是又爆出了小殿下陈栎之事,太子妃失德使整个东宫的脸面都荡然无存!

昨天又好不容易请来了湖献郡主,希望能拉拢一下安氏和宣成王,为太子结个善缘,没曾想又被八皇子横插一脚,最终竟然让祈贵妃半路截了胡!

更可恨的是,那不是八皇子的胡言乱语。今日早上,皇帝下了明旨,定了了八皇子和安氏女的婚事!

这不是胡闹呢么!皇后气得肝疼,捂着胸口□□,还不好请太医。

翠缕端了参汤上前,轻声道:“娘娘,您保重身体啊,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不然指不定多少人背地里开心呢。”

皇后端起参汤一饮而尽,呼出一口气,皱着眉道:“东宫那边到底查得怎么样了?”安氏毕竟还是小事,现在也成为了别人家的事儿了,她更关心的当然是自家的事儿。

翠缕低着头轻声道:“东宫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子回去后发了大火,太子妃也似乎是吓坏了,不过看起来并不知悔改,反而向太子诉说委屈,说小殿下脸上的掌印不是她打的,她只是略略扇了一下,怎么可能过了好几天还留了印子?”

皇后闻言更是气得肝疼!怒道:“那个蠢货!当初就不该让这个扫把星进门!”

不管小殿下脸上的掌印是不是太子妃打的,只要能证明太子妃打过小殿下就足够皇帝愤怒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而太子妃居然还傻乎乎地自己说出来,这不是急着去投胎么?还长不长点脑子?!

皇后喘了几口气,沉声道:“栎儿到底是怎么跑出东宫的?这里面有没有后宫那些女人的手笔?”

翠缕轻声道:“东宫的庶妃被太子妃迫害,以至于生命垂危,小殿下也是心忧生母,所以才被太子妃打骂,庶妃见状,也是拼死一搏,动用了多年的人脉,策划了这样简单粗暴的计划,不过,也的确很成功,庶妃本就没几日好活了,她只想着小殿下,所以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鱼死网破,正是如此。”

皇后简直觉得自己能被气得少活好几年,咬着牙开口道:“俨儿的后院就没有几个脑子正常的女人!都给本宫清扫干净了,以后这样吃里扒外的女人都就地打死!”

太子庶妃的做法的确是为这个世道所不容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是这个道理。别人不会看到你的悲惨和苦痛,利益相关者只会看到因你的所作所为而造成的恶劣后果。

翠缕倒是有些可怜那位可怜的庶妃,轻声道:“今儿个,庶妃已经去了。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想大办,草草的也没停灵就要下葬了。小殿下被看管在内殿中,尚且不知道这个消息。”

皇后听到了小殿下,总算是清醒了几分,她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智商还是在线的,开口道:“不管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到底是栎儿的生母,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皇上也看着呢,去告诉太子,别犯浑,好好操办后事,起码有个体面。”

翠缕心下戚戚,福身应是。

上阳宫。

其实在八皇子和安氏女这件事上,华裳也皇后难得的立场一致,也都觉得皇帝此举太过天马行空。

只不过皇后膈应的,一是安氏女家族势大、地位尊贵,二是眼红,羡慕嫉妒恨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明明湖献郡主是自己请来的,是为了太子结善缘的,但是最后却便宜了上阳宫,凭什么!?自己费尽心机、交好拉拢,结果最后却生生为死对头做了嫁衣,这心里头的憋屈简直难以言喻。

而华裳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之处,在于八皇子和安氏女的血缘关系上。

皇帝和宣成王是异母兄弟,八皇子是皇帝的儿子,安让是宣成王的外孙女,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可以说是很近的。而且二人差了辈分,这种情况在民间几乎是不可能结亲的,不过在皇室,外甥女嫁给亲舅舅都不算稀奇,何况只是表舅。

而且华裳最忌讳的近亲,在古代来看来也都不是事儿,这种情况一抓一大把,华裳也无法用这个理由来反对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