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来可真让我气急,看姚东徕的眼睛,这个老混蛋的脸上一派严峻,眼神竟他娘的视死如归了。

我不禁右手捏了捏西风,正想说什么时,李幽城开口道:“冬子,算了,不要太往心里去了。姚老板这样的做法,也是逼不得已的。南方会议里有些决议,你也还不知道。他和卫家双方以及洪湖安都达成了协议的,让马文强在正当途径死亡,然后互不侵犯,各自一边,能不能成事,看各人的造化。很多年了,姚家憋了一口气,希望就在姚老板的身上。现在大势已倒向他的这一边,你何苦要……”

我看了看李幽城,他一脸正经,双眼里透着诚然。李修良甚至有种乞求的神色看着我,无言胜有声。李修良是个将材,一生无明主,他也是有梦想的啊!

我深深的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咬牙,说:“好吧,都不用说了。马文强,我希望看到他的正当死吧,长河会所有的罪恶分子都得死。”

姚东徕连忙说:“没问题的,行刑枪手,你可以来充当,戴上头套,拿上步枪,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我一听这个,感觉还不错。于是点了点头,将西风递给他,说:“姚老板,你家的武器,我还给你。你的大事,我也就帮到这个地步了。从此以后,姚、夏两姓,不再有什么瓜葛了。你走你的贵族大道,我走我的平民路线。姚家的福聚集团,我也会提请要求尽快从华冬集团撤资。这不是决裂,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事到如今,也总算是互不相欠了。”

他拒绝接枪,说:“老弟,我们早已经是兄弟了啊!为何你……”

他的神色里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痛惜之情,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正客,正客的话与表情,你能信百分之五十,估计也就意味着上当了。

我枪往他面前再一次,说:“姚东徕大人,请收回姚家的武器!”

他无奈的低了头,仿佛气势消散了似的,很失落的感觉,收起了西风。

然后,我脱掉了金汤,拿在手里,苦笑道:“金汤防弹衣,固若金汤之意,却依旧保不住我兄弟们的命,负之在身,有何意义?这也一并还你。”

他说:“老弟,留着吧,会有用处的。”

我不说完,将金汤叠好,放在地上,转身朝门口走去。

李修良叫住我,还想说什么时,我一扬手,说:“李局,祝前途似锦,早日实现心中宏愿。希望你一直正能量,平安到退休,让人们都记住有一个叫做李修良的GA局长,说他是个好局长。”

说完,我与他擦身,也与李幽城擦肩,大步朝外面走去。

李幽城在我背后叫了声夏冬,我头也不回,说:“城哥,我们还是好伙伴,合作愉快。答应给你的酬金,一分也不会少。”

领来的那个警卫以及通道里姚东徕的贴身侍卫,都只能神情严肃的看着我,没人敢说什么。及至我到了二区的出口时,身后传来姚东徕沙哑的声音:“冬子,不管你怎么想,你是我永远的小兄弟!”

我蓦然回头,只见他站在羁押室的门口,一对深目里竟然有泪迹闪光,让我心里有一丝触动。

通道昏暗的灯光下,他高大峻拔的身形有些佝偻的状态,面容里有些沧桑感,神情极为悲肃。可他是一只猛虎,猛虎之泪,叫我如何能信?

我只淡淡的说:“姚东徕,你是一个男人,我不想看到你的泪水。再见!再也不见!”

我一挥手,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我不想做一个贵族,不想踏进那个圈子,太乱,太有风险。我不走,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姚东徕大叫道:“贱人被许凌锋带走了,许凌锋不除,寒锋堂仍在,你为何停止战斗?”

“那是夏家与许家的恩怨,与你无关!许凌锋有机会杀我,但他没有。我能活着,已经很满足了。”我头也不回,淡声回应。

出南岸看守所时,那个被我用西风顶过的脑袋的警卫还对我点头哈了腰,说:“夏总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