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官的,管的就是教育这一块,微胖,戴着眼镜,有些英俊儒雅,但却是那么心眼狭窄,给了我一脸的耳光似的。他一句话,比许凌锋还狂,许凌锋只是让我到二中,可他却剥夺了我受教育的权利。

我想了想,书还是要读的,大不了自学也行,还自由一些,总比在学校里好一点。

然而,就在5月7号,省台的新闻里播出了广安地方台选送的新闻,就是关于广安市扫黑除恶百日行动的,里面就有我夏冬在长途车上勇斗劫匪的事情。

肖鹏他们很激动。新闻一出,我成了果城的名人。

第二天白天,肖鹏家里都来记者了。连一中的校长以及杜学平主任都来了,一致希望我能再次在一中就读。

郑文英他爸呢,居然还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受记者采访,把老子一顿狠夸,说这是果城教育界关于德育教育的成果,号召全体学生向我学习。他妈的,变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其实老子哪里受到什么德育教育了,就他妈随时为生活奔波去了,正义的种子在人心里,只要你想,它就会发芽。

二中那边呢,自然没有要求我去入学,因为一中抢先了一步。

就这样,我还是回到了一中上学,回学校的第一天就是个表彰大会,搞得很热烈,很多当官的都来了,电视台、报社记者什么的也来了。

现场居然是郑文英他爸给我颁发了奖状和广安市那边发过来的奖金两万元,还跟我亲切握手。老子要不是当着三千学生的面,还有当官的和记者,老子真想捏烂他的手,或者给他一耳光。

我只是在想,当许晴晴、周晓蓉知道这样的事情后,心里会怎么想,为我自豪吗,更想念我吗?

邱梅贞知道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会怎么想,又想召我到成都去吗?我估计她应该也知道我是“死了”的。

或者我逃亡中的父亲,他知道了之后,又会怎么想呢?

或者秦阿姨和可心姐,她们一定会为我而微笑吧?

我只是遗憾,我有些风光了,但邱素波不知道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成了我的一份牵挂。

而我活着的消息传到许凌锋那里,他肯定很难堪吧?

像蔡绣春、杨光明那些货,知道夏天的儿子如此风光了,会忌妒吗,还是更忌妒呢?

表彰大会一过,一切还是照旧。我在学习,努力的学习,积极参加体育锻炼,再次进入一中学校篮球队,还进了足球队。不过,市篮球队并没有再次召我,我倒不在乎这个。体育锻炼也是一种锻炼,要不然往往打架能胜出的都是体育生呢?

只是让我有些郁闷的是,当我走过原来黑豹收取保护费那一片的时候,他的势力确实受到打击太大了,没有谁打着他的旗号再收保护费了,但街面上混着另一帮子人,打着杨二疯子的旗号。

我他妈也是服了,长庆镇拆迁了,杨老二他们进果城了,竟然也抢占地盘了。罪恶还在继续,只是染姐有交代,让我再也不能见义勇为,这在我心里竟然也是一种憋屈了。也许吧,我受了太多的欺负,看不惯有人横行霸道、欺负别人。

但我还是只能忍下来,因为我不够强大。我甚至打电话问染姐,火车站那一带什么情况?她说七星帮是彻底散了,但刀疤抢占了堂口。

染姐甚至有些玩味的说,现在的果城,都成了杨家的天下了,最当头的一杆大旗就是罗小平——杨家三女婿,在混子一行里如日中天,铁面阎罗的称号,已经响当当了。

相反,菜刀娘子倒从来不曾被混子们在街面上提起。蔡绣春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不一样的悍妇吧?提得多的名号,就是铁面阎罗、杨二爷,刀疤哥、马脸哥、猪哥和猴哥,长庆镇的黑恶力量,终于登上了果城的大舞台,发展壮大,呼风唤雨,杨家会的帮派名字赫赫声威。至少他们因为拆迁,捞到钱了,听染姐说,恐怕是有七八千万。在2006年初,这是巨款了。

我的仇人们活得都很好,这是世界的悲哀。我自己很充实,艰苦的训练一直没有停下。学习也不错,当年6月12日顺利参加了中考。

考试结束的第三天,肖鹏他们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开始进行小量的训练。而我的高强度训练一直没有停,晚上在嘉陵江大东拐游了三个来回才上岸。

往回慢走的时候,两个杨家会的帮派小头目一边抽烟一边在路上逛荡。我猛的听到其中一个家伙用商量的口吻说,明天就是杨二爷女儿生日呢,要送多少钱?

我一听这个,杨光明不就是一个邱素波吗?我竟然没忍住,大声狂笑起来,泪水竟然流出,仰天道:“素波,你还活着啊!”

两个小头目一看我,骂道:“小子,发你妈的什么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