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妍并没有退缩,而是往前一步,抬手挥了挥,“诸位不必激动一一于非白已死,他已经得到报应了,我们又何必为一个死去的罪人多费口舌,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救出赵将军他们,以免于非白的同党得到消息将他们转移。”

这话成功地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兵将们立时抽刀拔箭,纷纷叫嚷道:“是啊,将军,救人要紧,您快下命令吧!”

民众们也纷纷说道:“就是,救人要紧!别再磨叽了!”

苏璟妍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啊,关叔叔,快下令救人吧!依我浅见,必得兵分几路,先将镇子的出口入口封锁,再分别赶往几处嫌疑地搜寻救人。”

事已至此,关山再无推脱之言,只得按照苏璟妍的提议,下令兵将们分别去救人。

苏璟妍的目光在陆续离开的兵将们身上扫视片刻。

这些人中必定有君熠然的心腹,他们要去的地方才是真正关押虎头寨诸人的地点。刚才她的言论可以瞒过普通民众和一些不知内情的兵将,但却瞒不过君熠然的心腹们。

普通民众中有几人站出来主动请缨,说要陪她一起去救人。

这些人是之前安插在民众中的自己人,此刻也不怕被关山看出来。正是要他看出来才好呢,他会以为这些民众都是她的人,心里多少会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再起幺蛾子。

自打上次救人失败后,她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所以干脆将计就计,假装往淮城方向去了,暗里又潜了回来。她笃定虎头寨被毁后,关山无处落脚,必得领着人来猫儿镇暂住,她便也领着民众当街拦人。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中。只没想到关山会借此羞辱自己。不过这厮原本就不是个好人,羞辱自己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心念电转,苏璟妍欣然应了民众的请求,略一犹豫,便领着人往其中一路兵将的方向追去。余下的民众则留下来,声言一定要亲眼看到赵将军平安无事才放心,有“热心”的民众极力邀请他去街边的民舍歇息,更有年老的妇人颤巍巍地捧着热茶请他喝。

关山目光沉沉看了眼四周围拢他的民众,目中闪过怒意,大手一伸便接过妇人的茶碗一饮而尽,随后拔腿进了街旁的民舍,他身后的两个亲信正要跟进,却被妇人拦住了,说是寒舍狭小,不方便军爷们入内。

亲信气得大怒。

里面关山挥手道:“去吧,在外面等着就是。”

年老妇人笑了,忙吩呼自己的两个儿媳入内侍候,让其他的民众留在门外,片刻后又亲自端了长条板凳出来,热情地请大伙儿坐,儿子们则跟在她身后抬了两个大桶出来,里面是冒着热气的开水,大桶旁各挂了一把木勺。

屋里的确狭小,关山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一眼便看到屋外黑压压的人,手用力在扶手上按了按,硬生生将心头的怒气压下。

刚才在外面没有动手,已经失去了动手的良机,现在动手更无胜算,没想到一时受制,处处受制。

关山的心情糟糕透顶,但这丝毫没影晌到外面的民众。

他们此刻已然或坐或站,三五聚在一起谈笑,偶尔用木勺舀一瓢咕噜噜灌一大口,心情可比他愉快多了。

苏璟妍此刻的心情却不愉快,因为她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事情正如她所愿,跟着那些兵将顺利找到了被关押的虎头寨诸人,然而她脸上的喜意还未散开便又凝结。

“你怎会在这?”苏璟妍惊讶的话脱口而出。

君熠然戏谑地看着她,脸上带笑,“你能在这,我为何不能在这?”

苏璟妍心内更加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