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虎头寨上一片混乱,到处是奔跑救火的兵士,不断坍塌的房梁发出嚓嚓的声响。大火像巨大的猛兽,咆哮着迅速呑噬了整个寨子。

眼看火势无法扑灭,关山气急败坏,不得不领着人马暂退到猫儿镇。

走时听从手下的提议,果断将才刚被兵士救出来的于非白又重新丢进了火海。

“于非白必须死。

若于非白不死,以他的精明,必会发现将军您与姓苏的丫头有过勾结,到时虎头寨失火一事也会怪到您头上,他不死就是您死。

现在他死了,死人是没法开口的。

以后三公子问起来,便可把一切推到他身上。

再说了,如此也算间接地帮了姓苏的丫头一把,关键时候还能拿这个跟她谈条件。”

手下是这样跟他说的。

关山听了觉得有理,便这样做了。

随着大队人马涌进猫儿镇,日间冷清的街道立时变得喧嚣。

普通民众向来怕官,更怕这些兵油子。因此自打这些兵油子占领虎头寨后,能逃的都逃了,没逃的民众也都关门闭户小心过活,生怕惹祸上身。

此刻少量没有外出逃乱的民众躲在自家的窗户下、墙根下、门缝处悄悄打量街上涌动的兵马,目中闪过惶惑不安。

猫儿镇离虎头寨近,虎头寨失火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并不知具体情形。

因为害怕,不敢近前打探更不敢冒然冲上去救火。不过从红了半边天的火光来看,火势必然极大。

难道整座寨子都烧没了?

他们要来强抢民宅?

这个念头让他们更加不安,忙吩咐家人搬动桌椅木柜等厚重之物抵住大门,以防那些兵油子破门而入。

更有甚者,连窗户都拿木条钉死,家有妙龄女儿的纷纷往俏丽的脸上抹锅灰烂菜叶,怎样难看怎样来,躲过这一劫再说。

但很令人意外,那些兵将并没骚扰镇上的住户,短暂的骚乱后,便在将官的喝令下列队肃目而立。

火把将整条大街照得亮如白昼。

关山端坐在一匹枣色的高头大马上,身着铠甲头戴头盔肩扛大刀,一双铜铃大眼颇具威严地扫视全场的兵士。

“尔等听着,咱们是仁义之师,不得骚扰地方百姓,不得强抢民宅,不得欺辱妇孺,若有违者,军法处置!”

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两边躲藏在自家窗户底下的民众听得清清楚楚,恐惧的心情稍稍缓解,但也并没完全放下心,当官的虽然这样说,那些兵油子未必肯听话,还是小心些的好。

不过,也并非所有民众都龟缩不出。

关山话音落,两边巷子里忽然涌出大批民众,直直走到他面前,有人大声道:“你不是赵将军!”

关山一惊,他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敢跳出来指责他不是赵轶。

“对,我们见过赵将军,你根本不是他!”

“快说,你是谁?冒充他有什么目的?”

“还有,你把妍玉公主怎么样了?前几天我们亲眼看到她上了虎头寨,进了寨子就再没消息。”

“啊——是不是已经被你害了?”

……

面对一句紧跟一句的质问,关山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