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传来最新消息,福守缘说服了地球意志提前向我们开放小灵脉,时间是四号的正午,地点在战区之外,你怎么看。”

刚被叫进屋的陶莫离看着淡然品茗的爷爷,心里很明白这次单独叫来自己有太多的潜在意味,但说到底,自己并不在意,所以不用太缚手缚脚,想到什么都可以大胆的说。

“根据过往收集的信息判断,福守缘说服了地球意志这句话,得倒过来看。然后,这是要硬往我们手里塞人情啊,还是一个起码打了五折的缩水人情。”

陶锦年眼都没抬的说道:“猜测可以大胆,论据最好详实。”

从小在爷爷跟前儿摔爬滚打的长大,对于爷爷的威严,陶莫离比家里任何人都更具免疫力,所以此刻他并没有急切作答,而是先在心里又整理了一遍思路。

“福守缘这个人,自己怎么样不太在意,对身边人的珍视却是极明显。即便只让一个人去接触商谈,他也一定会积郁怒气;而有着高人在侧,他求个心安还是简单;所以这不是他的安排,因为这不是他的风格。然后,这事儿有了地球意志的经手,想多捞好处的就不可能不失望。最有趣的是,在这边还没谈到细节的时候,那边就迅速的拿过主动权直接定了调子,以致这边不好再多说什么。”

茶香,突然就变淡了。

“前面基本无差,但后面……我时常告诫你,莫要小觑了天下英雄,尤其能安坐在这紫禁城中的,更是拔尖儿当中的拔尖儿。”

陶莫离一愣,随后立刻捕捉到了其中最关键的意味。

“他们本来就没准备多要?”

思维定式一转变,陶莫离很快也就想通了所有关节,没用老爷子出言,他自己把话给接了下去。

“找上福家不多说,一是减小造成误会的可能;二则因为早就心知福家无法主动联系到福守缘,那只是做给地球意志看。看到他就必须告诉干涉者以免日后生出嫌隙,而只要福守缘知道了,这事儿就必然会有一个结果。于是,两边最后各有所获,都算满意。”

后面一句话,陶莫离放缓了语速,在脑子里又把整件事儿给过了一遍,确定了这就是最终版本,才真正停住了话头。

可谁知,陶锦年却道:“没了么?”

轻轻的一句话三个字,落在陶莫离的耳边却直如一声炸雷。

“那……就只能是地球意志提了什么条件。”

陶锦年这才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两秒,本来是有些失落的陶莫离忽的就笑了。

“果然,陶家这个舵,我掌不了。”

“不猜是什么条件了。”

“不猜了。我知道爷爷的苦心,但何必呢,您身体康健,二叔三叔都是正值壮年,担子真别着急交给我。”

陶锦年终于抬眼。

“胡闹。”

“爷爷,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什么只传长子长孙了。刚刚我进来,三叔笑着让我好好儿的听您教诲,可我知道,他心里不服。所以今天我也把话给说开了吧,这个家,我觉得可以二叔先当。”

陶锦年放下了茶杯。

“你以为你知道什么,他们再不服,这个家也只能你当。”

有些事儿在脑子里转了转,陶莫离想过再等等,但又觉得今天是个好时机,所以他终归是起身走近,挽起了袖口。

“我知道您可以取走这个陶罐,您说服二叔三叔的借口,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

盯着孙子左臂之上的陶罐印记,陶锦年无法不回想起当年大儿子离开的那天,他亲手取出葬日土罐时的悲痛,还有儿子那句。

“爸,二弟三弟身子弱,承接不住,儿子想请您再劳累几年,等莫离长大一点,这孩子底子好,让他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