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她瞄以一眼,眼里渐露担忧之色:

“妾不识字,不懂文章,叫王爷丢脸了是不是?之前,妾就说,妾与王爷,有云泥之别,妾哪敢攀上枝头做了凤凰。麺魗芈伤穷人家自有穷人家的去路。王爷是千金之体,万金尊贵,乃是西楚百姓眼里的英雄人物。英雄自当美人配。妾实不配。如今,妾得幸摄政王收作义女,嫁给王爷,真是做梦也料想不得的意外之事。”

她努力捧,捧啊捧,以表示自己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

“王妃何必枉自菲薄。”

萧缙的神色一直是淡淡静静的。

“绝对不是枉自菲薄,而肺腹之言。王爷……”

她猛的抓住了萧缙的手,含羞答答的道:

“您是妾心目中的大英雄,父亲与妾说过,您与他私交甚好,出阁前,是万般叮嘱,要妾好好服侍与您。妾若能与爷做得夫妻,必是妾修得三世之好而促成今世之缘。爷,妾自当尽心竭力做好您的妻子!只要您不嫌弃,妾甘为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咳咳咳,真够要命,肉麻死人了,肉麻死了,活了一大把年纪,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多岁,从没说过这么恶心的话过。

但是,她得忍着,拼命的抓着那只大手,等着他反感。

他的手,果然就僵了一下,眉心那么一皱,将她拂开去。

她失去重心,将那茶水给打翻,但听得一阵乒乓声,掉地,发烫的茶水,一半泼了他手上,一半泼在他身上。

萧缙都没看清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只觉手上一烫,身上尽数被茶水烫到。

“哎呀呀,不好意思,瞧我这粗手粗脚的……烫到没有,要不要紧呀……疼不疼呀……”

她惊惶失措的自怀里扯出一块罗帕,凑上去给他擦,一阵淡淡的幽香,悄无声息的入侵过去。

萧缙沉着脸,站起,避开:

“不用,我自己来!”

他将湿答答黏在身上的茶叶抖到地上,又看着满手热乎乎的茶水,一时找不到什么来擦,瞅着人家手上那帕子,想了想,便扯来抹,嘴里直叫:

“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让人送干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