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仲安持刀而立,他脸上的笑带着噬人吞骨的冰冷,冷冽至极,“陶大人,原来你这天人还知道疼啊。”

宣仲安恨到了极点,他从小尝遍了各种滋味,却从来没有哪一刻,恨一个人恨到了如此境地,他弯腰低头,看着陶靖,“你要不要尝一尝,本官把你的心挖出来的滋味!”

“啊哈哈哈哈哈……”陶靖痛叫着哭叫了出来,他想让手去够腿,却够不着,那快把他淹没了的疼痛让他呜呼不已。

“倒盆冰水来。”

“大人……”御林军那边有人犹豫着出了声,他不知道到哪去找冰水。

“倒盆冰水来!”宣仲安的声音越发地凌厉了起来。

“是!”阿莫在旁挺直了背,道,“小的这就去给您拿。”

阿莫冲了出去,这时候可不是跟他们长公子推辞的时候。

江风瞪了那先前胆敢私自出声的小军一眼,上前几步,在那绑着的人痛苦的呻*吟声当中与左相道:“您事毕,再往后瞧几眼,那里头也羁押着不少人,郭大人说等您去了才能再做处置。”

“嗯。”这个,宣仲安知道。

那天跟陶靖上陶府的,有那心动想醉卧美人膝的,也有受了他的意,假装混进陶府的,他今天能带着御林军攻入陶府捉了个现行,那几个人功不可没……

但眼前不是处理此事的时候。

宣仲安现在就只想让陶大人也浅浅领略一下,那些被他剜心割脉的小儿的感觉。

陶靖觉得凡人命贱如尘土不是?那他就让领略一下贱如尘土的凡人疼痛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阿莫很快把冰水端了过来。

陶靖也在疼痛当中回过了神,正提起力气怒视宣仲安的时候,宣仲安道了一个“泼”字,阿莫手中的那盆还未融化的冰水就泼到了陶靖的脸上。

紧随着,宣仲安把陶靖的另一支手掰折了……

陶靖忍过了初时的那阵痛,他这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宣仲安,宣大人,你看你不如是?你跟老夫是一道人啊,你不也正享受着……”

他说到这句,因疼痛咳嗽了起来。

他未说全的话是,这位伪君子的左相大人,不也享受着折磨人的乐趣?他肯定跟他是一道的人,喜欢剜人的心,割人的肉,看着那些弱小又卑贱的小命在手里消逝的快感。

他们是同一类人啊……

陶靖因这种感觉,狂喜了起来,他看着宣仲安,想要跟他道,他们才是同一个境界的人……

末料,这时候的宣仲安又提起了手中的刀,打碎了陶靖的另一条腿。

在“砰”地一声,紧接着骨碎的声响当中,宣仲安面无表情地看着痛得尖刻地“嗷”地一声大叫一声就昏厥过了去的陶靖,他回过头,对阿莫道:“打两桶冰水来。”

“是。”自知自家长公子手段的阿莫领命飞快而去。

宣仲安则在他的椅子上又坐了下来,他持刀而坐,整个人绷得就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充满着张力与迫力……

“江风。”他道。

“在!”

“你知道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末将听过这句话。”

“听过?”宣仲安微微回头,“嗯,好,听过就好……”

他回过头,“本官今儿就让他们亲眼见见,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看着陶靖,神情一片冷酷。

等阿莫的冰水端来,一桶水从头洒到了陶靖身上,陶靖醒了过来,他看着宣仲安,全身瑟瑟发抖,饶是如此,心中士气未减的陶阁首从嘴里挤出了话:“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宣仲安抓住他的脑袋摇了摇,冰冷地扬起嘴,“我信不信什么?陶大人,你要是想问我信不信报应,不巧,陶大人,我跟你一样,不信这个东西。如若你要问的是你信不信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会疯狂报复于我……”

他低头,拿刀背压住了陶靖的脖子,仰头冷冷道:“抱歉了,陶大人,你那群徒子徒孙,躲避本官还来不及,想让他们为你出头……”

他低下头,看着快要断气了,脸孔被一片紫红憋成了鼓胀的陶靖,“你下辈子都等不到。”

说着,他松开了刀背,看陶靖疯狂可怜地呼着气挽回着他那一条老命,他走到陶靖椅子后面,把椅子踹到了地上,看着陶靖连人带椅头栽到了地上,还不忘拼命地吸着气偷生,他冷冷地翘起了嘴角,“陶大人,你放心,落到了本官手里,你要尝的还多着,你就是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江将军。”

“末将在!”江风铿锵出声。